吃完饭,傅时聿上二楼书房和傅宏天聊事情。林知莞有些无聊,走出院子闲逛。
前院有一个恒温花房,里边养了各种花,林知莞被里边的五彩缤纷的花吸引了进去。
没想到寒冬腊月,居然可以看到满室的春日鲜花,她忍不住蹲下来仔细欣赏着。
小时候,林母也喜欢养花,买些花种回来,在院子里开垦出一块地,待到春天便播撒种子,浇水施肥,看着一颗颗小生命从小小一粒种子逐渐长大,长出花骨朵,那是最值得庆幸的时候了。小知莞每天早上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院子里看看哪样花开了。
在众多鲜花当中,小知莞最喜欢的是向日葵,妈妈问她为何,她解释因为向日葵向太阳,看见太阳就笑开了花,自己也想成为一朵花,见到太阳就乐开了花。妈妈被她天真的话语给逗笑了。
从此,每年,妈妈都给小知莞买些向日葵的种子回来,教她如何播种。
林知莞在花房里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她最喜欢的向日葵,大多是玫瑰。
妈妈在的时候,也喜欢种玫瑰,爸爸也经常给妈妈买玫瑰花。
她忍不住俯身去抚摸着那美艳的花朵,而这时,门外走进一个年轻女子,见她在花房里,立马目露凶光,气势汹汹快步走过来,蛮横拍掉她的手:
"你干什么!谁让你摸我的花的!摸坏你赔得起吗?!"
林知莞有些尴尬直起身,解释道:
"对不起,我只是好奇想看看而已。"
沈棉棉弯腰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自己的花没有受到伤害,才没好气站直身,杏眼鄙夷着她,继续教训道:
"这玫瑰花是姑姑托人从国外空运回来,我养了许久才开的花,弄坏了,你这个穷鬼赔得起吗?!"
林知莞面不改色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沈棉棉,沈忆莲的侄女,不知为何,每次她来傅家庄园吃饭,这女人在一旁总是凶神恶煞瞪着自己,仿佛自己抢了她什么东西似的。
刚才在饭桌上,她坐在傅时聿旁边,总感觉一侧有寒气往自己身上逼。
见林知莞像块木头杵在那里不动,也不敢反驳,沈棉棉气焰更是嚣张了。
"怎么?说你是穷鬼就不敢出声了,自卑了?也对,你一个死了爸妈,被别人收留的穷鬼,要不是时聿哥哥孝顺,听了他奶奶的话,娶了你,你能有机会出现在这里?"
林知莞本不想和这人纠缠的,但听到她提及自己的父母,手攥紧起来。她不是一个想惹事的人,但对于不尊重自己父母的人,她必须反击!
"我是穷,但碍到你什么事了?"
沈棉棉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软弱可欺的林知莞,居然敢还嘴!她配吗?顿时怒火上头!
"林知莞!要不是你,我早就和时聿哥哥在一起了。也不知道傅老太太是怎么想的,让时聿哥哥娶你这个又穷又丑又晦气的女人!"
看着面前面色狰狞,一副高高在上,语气尖锐的沈棉棉,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她每次见到自己,眼神都恨不得要杀死她的冲动,原来是因为这。
怪不得每次和傅时聿回来吃饭,她都抓住机会贴着傅时聿,但好像傅时对她永远都是一副厌恶表情。看来又是一个自作多情,嫉妒心重的人。
林知莞笑了笑,抬起漂亮眼眸注视着她:
"那又怎么样?我现在是傅时聿的妻子,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你……又穷又丑的死女人!你以为你和时聿哥哥和你领了证,时聿哥哥就会喜欢你吗?看你这个穷鬼,穿的什么破玩意!连个婚戒都没有,一看时聿哥哥就讨厌你!说不定哪天就把你给踹了!"
"那可惜了,我是又穷又丑,可你的时聿哥哥就是跟我结婚,而不是跟你。你说,是不是你长得有问题,还是嘴太毒的原因?"
林知莞从小被林念雪人身攻击,她早百毒不侵了,小时候不敢反驳,后来上了大学,自己能赚钱养活自己搬出来后,她也学会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每次都把林念雪气得半死。
"你……林知莞!你居然敢编排我!你算什么东西!给我滚出去!"
沈棉棉哪里受过这种气,她从小养尊处优,沈家的独生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被气得直跳脚,拽着林知莞的手就往门口推。
由于身高差,林知莞比她矮小,力量悬殊,还是被推了出去,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沈棉棉看到她弱鸡一样摔倒在地,脸上露出冷笑。傲娇道:
"死女人,看你还敢顶嘴,摔不死你!"
林知莞手肘撑了一下地面,虽然隔着衣服,但她还是感觉到,手肘像被铁片生生刮了一下。随之疼痛感开始蔓延。
她小心撸起袖子,果然,擦破皮了。沈棉棉见状,顿时喜笑颜开。
"丑女人,这是给tຊ你一点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顶嘴。"
话落,沈棉棉傲娇从花房门口离开。穿过小石子路往屋里走的时候,却看到门口站着傅时聿,视线正朝她这边看来,顿时有些惊慌。他不会看到自己推了林知莞吧?
走近后,她还是强装镇定,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舔着笑脸问道:
"时聿哥哥,你怎么站在门口呀,多冷。"
傅时聿睨了她一眼,没有理她。只是转身走回了屋里。
身后的沈棉棉不禁松了一口气,抚了抚胸口,幸好他没有看到。不过看到又怎么样!时聿哥哥反正不喜欢她,也不会帮她!
另一边。
林知莞吃痛从地上爬起来,小心把袖口扯下来,往屋里走。
进了屋里,看到傅时聿坐在客厅喝着茶,瞥见她回来了,眼神冷漠,放下茶杯起身,从她旁边经过,往外走。
"回家。"
"额。"
林知莞转过身,看见一旁幸灾乐祸,挑衅看着她的沈棉棉,她睨了她一眼,加快步伐跟了出去。
男人头也不回径直走向林荫道停着的宾利,林特助站在旁边给他打开了车门。
林知莞气喘吁吁跑了过来,男人闭目养神靠在椅子靠背上,没有瞥她一眼。她默默上了车,关上了门,车子驶离庄园。
手擦伤的位置隐隐作痛,感觉衣袖有黏糊感,应该是渗血了。她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从里边抽出一张纸,才慢慢撩起衣袖。果然,擦破皮的地方已经渗出血丝,红了一大块。
她拿过纸巾小心翼翼擦拭着。
也许是车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吵到了旁边的男人,他不耐烦睁开了眼,余光瞟见女孩的动作。
"别弄脏我的车!"
闻声,林知莞停下擦拭的动作,怯怯不安抬头看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隐约看到他充满嫌弃的表情。
"额。"
她把纸巾攥紧放进衣服的口袋,又小心把衣服袖口放下来。
男人的声音又飘过来:
"不是挺有心眼的吗?被别人欺负都不敢还手!"
林知莞有些错愣抬头看向他,他刚才看到自己被沈棉棉推倒了?摔倒而已,没什么,她小时候被林耀和林念雪经常欺负,摔摔打打,都习惯了。她故作轻松,扬着笑脸:
"没事,就摔了一下。"
傅时聿瞥了她一眼,真不知道这女人是装的,还是就是这样傻里傻气的,这么笨还想报仇。
"摔不死你!"
林知莞:"……"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御园的林荫道上。下了车,呼呼的北风刮得女孩忍不住打了一下哆嗦,她赶紧捂紧身上的衣服,围好围巾。
一抬眼,男人已经走到院子里,她才赶紧往屋里小跑。
孙嫂看见她回来,赶忙上前帮她脱围巾,看见她的小脸冻得通红,忍不住疼惜:
"少夫人,给你热好了莲子羹,一会喝完再上楼。"
"好。"
林知莞小心脱着衣服,左手臂使不上劲,幸好孙嫂帮忙,才脱了下来。
"手怎么了?"
孙嫂看见她一直端着手,察觉到了异常。林知莞笑了笑:
"没事,摔了一跤,擦破了点皮。"
"哟!快给我看看。怎么就摔倒了?"
孙嫂把衣服挂好,抓起她的手,撩起袖子,一看,擦破了好大一块皮,正渗着血丝。
"怎么摔的。怎么摔破这么大一块?快进去,我去拿药箱给你上点药。"
"好。"
看着孙嫂一脸担忧,林知莞心里一暖。12岁那年,傅奶奶和孙嫂经过她家门口,看见浑身鞭痕跪在门口的她,觉得她可怜,心疼把她带回家上药。
自从爸妈不在后,那段时间,唯一关心她的,就是傅奶奶和孙嫂了。傅奶奶去世后,傅时聿把她和孙嫂一起接到了京城。
孙嫂和傅奶奶一样,都待她很好,很关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