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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隽清把东西放到桌上,慢悠悠地说:“我这两天在营地上空,经常看到有只鸽子转悠,也不知道它胸前挂的是什么。”
  沈蓁跟赵永强的脸色开始发绿。
  心底差不多已经猜到,鸽子的出处了。
  江隽清打量着他们,继续道:“我实在是太好奇了,就想着打下来看看,哪想到力度太大,它一不小心死了,我就把它炖了汤来喝。”
  她说的云淡风轻,满脸无辜。
  沈蓁、赵永强则同时弯身,干呕出声。
  他们想要把喝下的鸽子汤给吐出来。
  江隽清佯装不解,语气夸张地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赵永强已经把手伸进嘴里扣,扣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他泪眼朦胧地看着江隽清,哭丧着脸道:“弟妹,那是经过特殊训练,被喂过禁药的信鸽!”
  江隽清神色平静,明显对此事没有太大诧异,早已心知肚明。
  她不动声色地去看沈蓁。
  男人本就苍白的脸色,因干呕白得几近透明。
  江隽清心底不舒服,走上前,轻轻拍着沈蓁的后背。
  “你们喝的鸽子汤,是我在山脚下打的野鸽子。”
  她又不傻,那种明显有问题的信鸽,谁知道给人吃了,会不会吃出什么问题来。
  沈蓁跟赵永强闻言,同时僵住了。
  确定没吃下带毒的东西后,他们盯着桌子上的小型相机。
  两人对视一眼,眼底凶相尽显,同时扬高声喊道:
  “阿木提!”
  “阿木提!”
  “到!”
  神出鬼没的阿木提,推开病房门走进来。
  沈蓁脸颊肌肉紧绷,沉声命令道:“去把骆师跟政委请来。”
  “是——!”
  阿木提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转身就往外冲去。
  江隽清若无其事地收拾,桌上的饭盒跟碗筷。
  赵永强偷偷打量了她一眼,对沈蓁挤眉弄眼,表情滑稽。
  沈蓁装作没看到,眼神狠戾地盯着桌上,被红色卫生纸包起来的小型相机。
  信鸽,他可一点都不陌生。
  它可以被人利用获取重要情报,隔着万里千山传递消息。
  这种能携带小型机械的信鸽,沈蓁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掀起眼帘,去看收拾完东西,洗了手,纤纤玉指捏着银针的江隽清。
  沈蓁思忖片刻,问:“鸽子还活着吗?”
  既然是信鸽,肯定是有人饲养。
  想要抓住背后的人,信鸽至关重要。
  江隽清声音平静道:“活着,被我关在家里的笼子里,就是院里那个挺大的铁笼子,也不知道是装什么的。”
  “我知道!”赵永强喊道。
  他指着沈蓁,笑着说:“去年他捡了一只腿瘸的小狼崽,养了好几个月才放生。”
  江隽清若有所思地点头:“怪不得有股狼臊味儿。”
  她捏着手中的银针,对坐在病床上的沈蓁晃了几下。
  意思不言而喻,要开始准备针灸了。
  沈蓁寒星般的眼眸直视着江隽清,没有配合她的意思。
  赵永强站起身,走上前,试探地说:“弟妹,要不我跟你回去一趟,咱把那鸽子带过来。”
  江隽清没有说话,看着静默不语,隐隐透着一丝偏执的沈蓁。
  沈蓁扭头,对赵永强说:“你自己去。”
  “那我去了!”赵永强表情很兴奋。
  他偷瞄了江隽清一眼,见她没有拒绝,转身就走了。
  生怕晚一步,江隽清就会反悔。
  病房内,仅剩沈蓁跟江隽清两人,空气陷入了凝滞。
  是沈蓁率先打破沉默,对江隽清伸出了手。
  “我以后喊你阿姝,好不好?”
  嗓音温润柔和,极为悦耳,像是清泉叮咚入耳。
  江隽清眨了眨眼,不明白他这是要做什么。
  “好——”她应了一声。
  没拿银针的那只手,也放到沈蓁的掌心上。
  沈蓁把她拉到病床坐下,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声音从容而平稳。
  “这段时间辛苦你照顾我了,今晚的大礼我也很喜欢,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他刻意把受伤的左脸偏过另一边,以完美的俊美侧颜对着江隽清。
  男人温柔眉眼盛满缱绻,连唇角都勾着柔和弧度,看起来无害又深情。
  江隽清却心底毛骨悚然,直觉沈蓁在算计着什么。
  她唇畔含笑道:“我想要的东西可多了,你确定都能给我?”
  沈蓁眼底划过一抹暗光,语气非常笃定道: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满足你。”
  江隽清歪着头问:“那我想要一个孩子呢?”
  “……”沈蓁。
  他脸上的完美面具,瞬间裂开了。
  他唇角勾着的不自然笑意弧度快速凝结。
  沈蓁深呼一口气,硬着头皮说:“换一个。”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
  江隽清想要一个孩子,要么给他戴绿帽子,要么两人离婚。
  这两者,他哪一个都不接受!
  沈蓁隐忍又憋屈的表情,看在江隽清眼中,不禁乐了。
  她放在沈蓁掌心的小拇指,轻轻挠了一下,撩人于无形。
  江隽清笑着说:“别走抒情那套了,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
  沈蓁的表情略显尴尬,不顾自身的面子,直白地问,
  “你早就发现鸽子有问题?”
  江隽清点头:“不错,它每天在我头上转悠,胸前还挂着东西,没问题才怪。”
  她一边回答,一边把沈蓁的上衣病服脱下来。
  谢澜伸展双臂,配合着江隽清脱衣服。
  布满大小伤疤的性感上身,是介于白皙与蜜色的皮肤,在灯光下被勾勒出欲与魅的迷人气息。
  沈蓁拿起桌上,被红色卫生纸包起来的小型相机。
  他又问江隽清:“你认识这东西吗,对吗?”
  江隽清视线从男人肌肉线条明显的上身移开,淡声道:“在照相馆看过跟它差不多的相机,比它要大好几倍。”
  她坐在病床尾,把沈蓁的裤腿挽起来。
  在她开始针灸前,男人都不曾再开口。
  直到针灸结束,躺在床上的沈蓁,盯着江隽清娇媚的脸庞,问了最后一句话。
  “你怎么知道信鸽,又怎么知道这东西很重要的?”
  一无所知的人,第一时间不会怀疑鸽子有问题。
  他们可能因为好奇心,把东西直接拆掉,又或者是随手丢掉。
  鸽子肉可比黑色塑料盒,看起来更有吸引力。
  江隽清嗤笑道:“可算是问到正点上了。”
  她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沈蓁的对面,口吻随意地解释起来。
  “爷爷年轻时走南闯北,见识很广,他跟我说过很多趣事,其中就包括信鸽。”
  “在上世纪,信鸽搞出来不少大事件,我听爷爷讲过,那些由信鸽造成的憾事与胜利欢呼的事件。”
  这是江隽清察觉到,沈蓁对她的怀疑后,在心底打好的腹稿。
  有些事,她问心无愧。
  可既然做了,就无法不让人生疑。
  江隽清觉得问题不大,做出来的事都能圆过去。
  毕竟现在不比后世的互联网时代,没有秘密可言。
  “嘭!”
  病房门被人用力推开。
  骆师跟一名中年男人冲进屋内。
  “澜之,听说抓到了一个小特务?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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