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柏做事效率奇高,余依晚上回家前就得到了一大叠有关孟氏的资料。
彭姨见余依回来,将保温着的饭菜一一端了出来。
“余小姐先坐下来吧,寒部说今天不回来吃饭了。”
“啊?”余依将提包放在了门厅柜上,坐在餐桌上时还挺疑惑,“是出事了吗?”
彭姨正在将手上的残水蹭在围裙上,摇了摇头说:“主人家的事我也不好去乱打听,但听语气,寒部的心情不太好。”
余依点了点头,没再多问,自己随便吃了一点就吃不下了。
习惯了暮寒珏陪在身边,突然要自己一个人吃饭也没什么胃口。
余依自己百无聊赖的趴在沙发上刷手机,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浅,是忽然盖在身上的外套惊醒了她。
带着偏苦的味道和未散的体温。
“怎么在这睡着了?”暮寒珏蹙着眉头问她。
“我想等你。”余依揉了揉眼睛,一看手机已经快夜里十一点了。
“等我?”暮寒珏眉头舒展开了一些,旋即又问,“你又有事?”
其实确实是有事的。
余依盯着暮寒珏看了会儿,他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清冷的眉眼间还能看得出未舒缓的疲惫与烦躁。
反正她是做不出来在别人疲惫的时候还觍着脸求人帮忙的事。
余依坐了起来,怀里抱着暮寒珏刚搭在她身上的外套,将话头引到了暮寒珏身上。
“你那边出什么事了吗?饭都不回来吃。”
暮寒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语气里竟然带着些嗔怪,搞得好像是他让她独守空房了似的。
很明显是被这一句寻常的问话取悦到了。
刚还从会议室里带出来的戾气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暮寒珏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垂下的眼睫掩住了眸中的笑意,连眉梢都微微往上抬起了一些。
“是有些麻烦,不过已经解决了。”
余依松了口气。
看来只是小麻烦。
想想像暮寒珏那样所向披靡的人,这个世界上能有几件将他难倒的事?
“宝贝儿。”
闻声,余依心跳沉了沉,不好意思去看他。
暮寒珏大手捏起了她的下巴往上抬,到了一个恰到好处的角度时,拇指压在了那嫣红水润的唇瓣上,摩挲了两下。
“有话直说这件事,到底还要我教你多少遍,嗯?”
属于男人温热的气息重重压了过来,将她紧紧包裹,霸道又强势。
那张俊庞在余依眼前放大,让她感到眼前这男人好看得更加惊心动魄。
像是天神遗留于世间的一件珍贵艺术品,只等真正能懂他的人将其收藏。
“那个……”余依不自觉的脸红了,从茶几上拿出来了温柏给她的文件。
暮寒珏明显惊讶了一下,接过来简单翻了几页:“对孟氏的生意感兴趣?”
余依摇摇头,诚实道:“我表哥不是和孟大小姐联姻嘛,我想查查看孟家的底细。”
她瘪了一下嘴,继续说:“可我不太懂这些,什么也看不出来。
你管理暮氏那么大的公司,肯定什么都知道,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个忙呀?”
暮寒珏垂眸看着余依充满期待的亮晶晶大眼睛,像星星似的好看。
他翘起唇角,将那一叠纸卷成了筒状,不轻不重的打了下她的头。
“就这么点事,至于拐弯抹角?”
余依鼓了一下腮帮子:“我这不是怕你太辛苦嘛。”
“是吗,那你真贴心。”暮寒珏捏着她的脸说。
“但我更希望能得到些实际的报酬。”
有点疼,余依将暮寒珏的手从脸上抓了下来,双手握在手心里,为他渡过去些温热。
“怎么没有报酬?你看,这么晚了我还在等你回家,要不然你自己一个人黑咕隆咚的多孤单呀。”
余依说话义正言辞的。
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天底下最贴心的人了。
暮寒珏和她领证,简直是捡大便宜了!
暮寒珏不领情的挑眉:“我每天晚上自己睡觉也很孤单。”
“……”
余依甩开了他的手。
你直接说让我给你暖床得了呗!
“那你还是孤单一点吧,我觉得距离产生美,晚安。”
怕暮寒珏一会儿又要拿她开涮,余依麻溜的跑上了楼梯。
刚走到拐角,暮寒珏忽然又叫住了她。
“等等。”
“嗯?”余依回过了头,“怎么了嘛?”
暮寒珏道:“以后我每天回来陪你吃饭。”
余依歪了歪头。
虽然不知道暮寒珏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说,她还是甜甜的应了声好,而后钻进自己的房间去洗漱了。
听见楼上传来热水器发动的声音,暮寒珏坐在了沙发上。
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蓄了整晚的戾气又渐渐冒头。
那张俊美出尘的脸一寸一寸的冷了下来,阴沉得可怕,像夜色中不得近身的鬼魅。
他烦躁的将领带扯松了些,在指间点燃一支香烟。
烟雾袅袅升起,衬得男人的气质更加清冷矜贵,生人勿近。
他拨了个电话出去,嗓音因为刚被烟雾熏过一轮而比平时更加低沉沙哑。
“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
“人不见了。”
墨砚人在警局扣押室里,负责看押的几个警察都是提心吊胆的候在一边。
这可是个重刑犯,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不见了!
不光警局要怪罪下来,竟然就连寒部都专门派了人过来!
墨砚眉心微皱,斟酌着对电话道:“用不用把张明山提过来审审?”
暮寒珏冷静的嗓音从听筒传出:“不必,张明山没有那个本事。”
他甚至巴不得张野这个私生子赶紧滚出他的视线,再也别回来。
“敢在我眼皮底下明目张胆挑衅的,只有那个女人。”
墨砚一怔,瞬间了然:“那我这边对外暂时封锁张野失踪的消息,免得引起群众骚乱。至于那个女人……”
墨砚被听筒对面冰冷的声音打断。
“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