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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季昭昭问,她听清了,但是不敢相信。
  他知道自己喜欢他了吗?
  可知道的话又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呢?
  她放下筷子,嘴唇紧紧抿着。
  盛岱渊没有藏着掖着,他坦白:“保镖向我报告了你和周景川的事。”
  季昭昭以为他误会了自己和周景川的关系,连忙解释:“我和他没有关系……”
  盛岱渊:“抱歉,我没表达清楚,保镖和我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盛岱渊说出口后眼底突然出现了疲色,这件事在他心底盘桓已久,他本来想装作不知道这件事,可他现在竟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沉不住气,说了出来。
  盛岱渊脸色不是很好,他还没理清自己对季昭昭的想法。
  他头一回对自己生出怀疑。
  他对季昭昭的好感是因男人的劣根性带了欲望的底色,还是因为他真的喜欢她。
  他无数次问自己,可都没得到答案。
  每每看着季昭昭干净清澈,对他充满信任的眼,他突然什么都不在意了。
  无论是哪种想法,都不该存在。
  她这么乖,这么美好,绝对不能被他一时的龌龊念头玷污。
  盛岱渊太阳穴胀痛,他按压几下:“不好意思,你不想说的话没关系,今天是我唐突了,我不会再提起这件事了。”
  “我愿意和您说。”季昭昭望着他。
  男人就算历经千帆,也轻易在她这个脆弱的眼神里败下阵来。
  “他怎么样?”
  季昭昭笑容恬静温柔,她没有回忆,像是在心里憋了很久,脱口而出:“他是很好的人。”
  盛岱渊没有说话,季昭昭自顾自道:“我喜欢他很久了,少女时代第一次理解到喜欢这个词的时候脑袋里全都是他,我本来以为只是心血来潮,可一直到现在,我更喜欢他了。”
  她没有想到会有现在的情景,当着盛岱渊的面对他告白,可他却不知道她的告白对象是他。
  季昭昭想,就把这次当作对他的告白吧,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
  盛岱渊喝了口酒,压下心头的沉郁,他问:“他知道吗?”
  季昭昭摇了摇头:“我时常觉得,能遇到这样的人已经花光了我所有的运气,再进一步都成了奢望。”
  她努力地向上,接近他,触碰他,可也只能碰到他冰冷的西装。
  她知道这辈子都无法拥有他,她知道的,她知道的。
  可她还是飞蛾扑火般向他靠近,就算粉身碎骨,她也心甘情愿。
  季昭昭没有看盛岱渊,她怕心底的不堪都暴露出来,她喃喃:“他是多好的人啊,不可能和我在一起的。”
  盛岱渊不愿听她妄自菲薄:“我认为你比他要好得多,如果他知道,他一定会……”一定会像他一样,沦陷其中。
  可他没有说完,他私心不愿让季昭昭去告白,不愿让那个人知道。
  两人都不再开口,季昭昭突然没了胃口,她小口抿着果汁,眼神飘渺。
  “这几年,”盛岱渊突然说:“你过得好吗。”
  他当时年少气盛,怒火中烧连累了季昭昭。
  她当时那么点大,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季昭昭红了眼眶:“我过得好,就是……”
  她的眼泪滑到下巴处,盛岱渊为她擦去,静静地等她缓解情绪。
  季昭昭的脸主动贴近他的手掌:“就是——我很想您,很想很想。”沿着纹路,她眷恋地蹭了蹭男人的手掌。
  盛岱渊的掌心被她眼泪的温度灼伤,半晌,他嗓音嘶哑:“对不起。”
  季昭昭呜咽:“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您告诉我,我会改的,可是,您不能这样随便把我丢掉,有十一年,我每天都算着日子,想和您联系,可是找不到您,我找不到您。”
  她就算诉说心中的委屈也是怯生生的。
  季昭昭对盛岱渊的情感很复杂,远远超过情爱。
  他是第一个对她这么好的人,就算他永远不接受季昭昭,或是永远都不回来,她也无法对他产生恨意。
  盛岱渊在她心中的意义非同小可。
  不是单单一句喜欢就能囊括的了的。
  他是她整个少女时代唯一的,梦。
  盛岱渊沉默地看着她,她的泪水从他的指缝淌出。
  她这么多年真的过得好吗?
  怎么成长得这么好,按照他所有的教导,好好的长大了。
  像一叶飘摇的小舟,在狂风巨浪中晃晃悠悠,但还是坚持着向前。
  盛岱渊声音哑得厉害:“我有和你联系。”
  季昭昭抬头:“什么时候?”
  “从我离开第四年开始,我每年都会给你寄生日礼物。”
  盛岱渊孤身在外打拼,经历了很多事,在外的第四年,他幡然醒悟,季昭昭也是受害者,她一个小小的孩子能决定了什么?
  一切的源头都是盛宗,不过是盛宗的把戏。
  盛岱渊并不相信盛宗一家,于是把礼物寄到管家那里,吩咐他一定要把礼物送到季昭昭手里。
  他仔细地给季昭昭擦干眼泪,说:“我也给你发过email,共六封。”
  季昭昭完全呆住了:“我不知道。”从盛岱渊离开后,她再没收到过生日礼物,邮箱也永远是空的,无论她怎么刷新都没有新的消息。
  盛岱渊说:“你给我回过邮件。”
  “我回过什么?”季昭昭完全想不起来这件事,她的邮箱没有收到过任何消息。
  “你回我:以后不要再打扰我了,我在盛家过得很好,希望你永远不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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