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长锋嘴角微微一抽，像是看洪水猛兽一样地看着沈沁雪：“沈沁雪，你对不起的是陆恩惠，不是我。”
“你知道她不在了，所以无所顾忌的污蔑她，你真以为没人在意吗？”
他对沈沁雪，言尽于此。
沈沁雪张大嘴，想叫住远去的背影，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叫不出声。
她对不起的是陆恩惠？
她才没有！
沈沁雪露出狠毒的目光，她只恨自己做的还不够！
贺庄墓园。
宁长锋将一束百合花放在陆恩惠的墓碑前，他缓缓蹲下，忍不住去抚摸那张冰凉的照片：“恩惠，对不起。”
“你要求的事情，我做不到，我也无法让你在人们的口水中深埋在地里。”
“长锋，明天会出公告。”沈隽阳眼里难受的很。
到现在他依旧无法接受陆恩惠也去世的消息。
宁长锋手微微一颤收回：“嗯，我知道了。”
“长锋，惠惠是个好女孩，这辈子，是你负了她，如有来世，你一定要记得好好守护她。”沈隽阳盯着笑颜如花的照片，眼睛渐渐变红。
宁长锋没出声，只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若有来世，你打我骂我都行，只要你开心就好。
第二日，常市日报又火了。
只因为标题是：缉毒警察陆晋安之女十天前缉毒牺牲，警号389839747永久封存！
通篇的内容都在贬责散播谣言的人，其心可诛。
整个常市人也跟着骂骂咧咧的，骂造谣的人不安好心。
坐在审讯室的沈沁雪内心颤抖一片：为什么？为什么陆恩惠是缉毒警察？
“沈沁雪，你可承认，故意散播谣言侮辱警察陆恩惠之事？”
沈沁雪手在抖，头也跟着点了下来。
她散播出去的谣言是买通了大妈的，但大妈知道她们竟然造谣了缉毒英雄，立刻就告到警察局了。
沈沁雪就算是不承认，也只能承认。
沈沁雪被法医部辞退，还要负法律责任，一套流程下来，也要几个月之后了。
“我想见宁长锋！”这是沈沁雪最后的请求。
看管她的警察是周青川，他扫了眼沈沁雪单纯的脸，沉默地摇头：“长锋说，他早就告诉过你，你会后悔的。”
“他说过，不见你。”
他也没想过陆恩惠竟然是缉毒英雄，已经牺牲了。
他为之前差点轻信他人的话感到抱歉。
沈沁雪脸一僵，下一秒哭出了声：“我错了。”
她知道错了，她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这阵子宁长锋状态不对了。
可现在知道错了，也没有用了。
五十年过去了，依旧是孤身一人的宁长锋在清明节这天来替陆恩惠一家人扫墓。
一如既往的，陆恩惠和陆晋安的墓前摆满了鲜花。
她们这辈子都没被人忘记。
“恩惠，我腿脚不便，以后可能就没办法来看你了，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原谅我。”宁长锋自顾自地说话。
将一束束鲜花摆好，又把她最喜欢的百合花摆到了她的照片前。
眼眶泛起红来，他摸着不太清明的眸子，艰难蹲下：“我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完了。”
“下辈子，我再来还给你。”
宁长锋缓缓闭上眼睛，却猛地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