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都是泪水,景年昏睡过去。
厚重的窗帘拉上,一室暗黑,分不清白天和晚上,慕循礼摸到腕表,借着细微的光线,9点多了,景年还没醒。
拿毛毯裹住景年,慕循礼抱她去浴室。
浴缸恒温,早就放好了水。
白色的浴缸清澈见底,慕循礼小心护着景年的头,拿毛巾帮她擦拭身体。
几分钟后,慕循礼看见满池的清水变成了粉色,漂着淡淡的甜腥味。
慕循礼慌张地用浴巾裹住景年抱出来。
“小乖,小乖?”
景年闭着眼,头软软地垂着,脸上毫无血色,饱满多汁的嘴唇也是苍白的。
安顿在客卧后,家庭医生来的很快,给景年做了简单的检查。
“体弱,偏瘦,三天以后看还有没有出血,还没有止住的话,就要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
慕循礼认真地听,抿着嘴角,点了点头。
家庭医生是位40多岁的女医生,为慕家工作了好几年,这是第一次见到慕家的少爷。
本着医生的职业,又开口叮嘱了几句。
“年轻气盛这都是正常的,但也tຊ要节制,尤其需要掌握技巧,不能只顾自己,女孩要遭大罪了。”
慕循礼面不改色,他伸进被子摸到了景年柔软娇嫩的手心,“我记住了,下次不会再发生了。”
“教育的书和视频应该不用我发给你,你自己慢慢摸索吧。”
“嗯。”
医生点点头,起身,“家里有消炎药吗?没有的话,我送点过来,如果发热了,就吃一点。”
慕循礼吩咐,“外用药也送一些过来。”
佣人将医生送出大门,慕循礼一直在卧室守着。
12点多时候,景年醒转过来。
她动了一下身体,全身的骨头像被打碎重新拼接了一样,酸涩沉重的不像自己的,她“嘶”一声,嗓子又干又哑。
“小乖,有没有哪里难受?”
“好渴。”景年哑着嗓子说。
“厨房炖了党参鸡汤,我喂你喝一点。”语气和风细雨,好像他们是一对刚互诉了衷肠正在热恋的恋人。
景年昨天几乎没吃什么,又累了一晚上,现在肚子空得厉害,她想起床,手和脚是软的,使不上力气,她躺在床上,小口喘着气,还是爬不起来。
慕循礼单手抱着她腿弯去卫生间,景年身上只套了一件宽大的男士T恤,盈白青紫的腿全露在外面一荡一荡的。
亲手挤牙膏,刷牙,洗脸,还要伺候上厕所的时候,景年羞愤的脸色像寒冬的梅花,绯色又清冷,轻呵把慕循礼推出来了。
坐在马桶上,景年才觉得痛,真得好痛,身上痛,身下也痛,心里像窗户破了一个洞,也痛得受不了。
她一时分不清,哪里更痛。
眼泪一颗接一颗在无人看见的角落流个不停。孤苦孑然的人连流泪都是没有声音的。
她想抱着人放声大哭,诉说她的委屈,她被人狠狠欺负了,知道不会有人为她出头,却还是想有人能哄哄她。
默默流了一会儿眼泪,没有人来,没有人哄她,像以前无数次一样,自己默默消化情绪。
以往身体难受的时候,她会喝一瓶黄桃酸奶,或者吃黄桃罐头,小时候听人说,吃了黄桃罐头,一切病痛都会消失的。
她慢慢走出去,像一条被囚住的美人鱼,破碎,脆弱,在陆地行走,每走一步都像在刀尖一样,剧痛无比。
慕循礼守在门口,看见景年红得像兔子一样的眼睛,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一点后悔,他早就该这样做,他只恨自己不够警惕,让景年逃了大半年。
默默打横抱起。
没有黄桃酸奶,也没有罐头,只有一盅汤。
慕循礼一勺一勺亲手喂给景年喝,没有拒绝,她想快点好起来。
慕循礼请的厨师很有水平,汤熬的鲜香无比,放了虫草和人参,调料就只放了少许盐巴,又将浮油撇去,入口香甜解渴。
景年一口一口全部喝完了。
慕循礼拿纸巾给她擦嘴,嘴角荡出笑意,“这个厨师粤菜,川菜都能做,你想吃什么,直接和她说菜名,她都能做出来。”
景年却只问,“清和哥哥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