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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宋非晚问完,京兆尹带着人马,匆匆朝着巷子这边而来。
  她本就不想掺和到这件事中,下意识合上了口。
  容嘉屹会意,顺势用身躯挡住了她,示意她从另一边走。
  宋非晚无声与他交换了一个目光,没犹豫,带着冬至匆匆离去。
  京兆尹望见她们的背影,欲追,被容嘉屹抬手拦住。
  再看过去时,她们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只好呼天抢地:“容大人,您没事吧!都怪下官来迟了!”
  ***
  宋非晚衣衫不整,不便见人。
  所以回到马车上,她差车夫带上五百两银票,去明竹阁取东西。
  那位“卓公子”竟也不在茶楼之中,只将霞明花和她的手镯交由掌柜保管。
  东西到手后,宋非晚命车夫回府。
  雨已经停歇,天空绽放霁色。
  长街另一侧,加南翻身上马,动作利落。
  想着刚刚看的那场戏,淡色的薄唇,勾起一抹惹眼的弧度。
  这京城,的确比草原有趣。
  他已经开始期待,下次见面时,这位宋小姐会带给他怎样的惊喜了。
  ***
  马车上,冬至心有余悸。
  她问:“小姐,今天被刺杀的那位大人,到底是谁啊?”
  宋非晚平静道:“若我没猜错,应是当今容相的嫡长子,大理寺卿,容嘉屹。”
  冬至震惊非常:“竟然是大理寺卿?!等您成婚后,不是要管他叫表哥了?”
  宋非晚笑了笑:“是啊。”
  “奴婢听说,这位的脾性可不好相与。”
  “执掌刑狱之人,有几个好相与的。”
  “也对。不过这位手段格外狠厉,朝野间树敌无数。威名远扬,能止小儿夜啼!哦还有,”冬至靠近些,压低声音,“听说他克妻!”
  “嗯?”
  “他前后议亲过三次了,结果每次新娘子都是在出嫁前暴毙……以至于他现在都二十三四了吧?还没成亲呢。”
  宋非晚觉得有点好笑。
  二十三四,放在她穿书之前,才刚毕业。
  如今却是大龄剩男。
  不过她也没好到哪去,十九岁,也是个被人挑拣的“剩女”。
  克妻,哈哈。
  难怪容贵妃在宫里的时候,直言不考虑这位亲外甥。
  他刚刚的反应,应该已经认出自己来了吧?
  明显不怎么喜欢自己,道个谢,都要犹豫半天。
  巧了,她也不怎么喜欢这位大理寺卿,还是少有交集的好。
  没想到,当天容府便来人递了请柬——容太师请她进府一叙。
  因宋非晚还未出阁,还顺带邀请了李氏。
  冬至说:“容太师是宸王殿下的外祖父,容相是他的亲舅舅,邀您进府,合乎情理。只是夫人也和您一块去,坏了事怎么办?”
  宋非晚笑笑:“宋书瑶和太子通的书信还在我这,她不敢太过分。不说她了,你把东西搬到我的书房去。
  “再备些热水,我要沐浴。”
  她指的是从茶楼带回来的霞明花,以及和王安签订好的契约书。
  冬至应了声“是”,匆匆退下。
  待宋非晚沐浴完毕,她也把自己拾掇干净了。
  回忆着宋非晚和王安谈的条件,冬至感慨道:“书局和作者一向是买断,您提到的这分、分成的新合作方式,奴婢闻所未闻。”
  宋非晚:“你觉得不靠谱?”
  冬至忙否认:“没有!您写得那么好,肯定会大卖的!奴婢只是感觉四成的分账太低了。”
  宋非晚失笑:“不低。”
  放在现代,一成的版税分账都算是大神级别的作者才能拿到的高价。
  现今活字印刷术没有普及,制造贩卖一本书的成本高昂,王安能给她四成分账,已经是极限,宋非晚非常满意。
  他本来开出两百两银子的买断价,改为分成方式后,先付了她五十两银子做定金。
  话本子的全稿已经都留在书局,王安说,会安排人手,抓紧时间印刷。
  能卖出去多少,不久便能见分晓了。
  宋非晚没挂心这事,而是抓紧时间,用手中的药材给自己配了延缓毒发的药。
  服下去后,她的生命从不足一月延长到了三月,总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再怎么忙,她都没忘了日日祭拜萧御的牌位。
  落在昭阳院其他下人的眼中,便是她对萧御“情深似海”,宋非晚也没否认。
  到了去容府赴宴这日,她一早便起身,由冬至为她梳洗打扮。
  临走前,还仔细检查了一番携带的礼物。
  李氏在前院等她,穿着得体的华服,妆容雍贵。
  见到她后,脸色不虞,一声未吭地向外走,先一步上了马车。
  宋非晚神情淡定,坐在了她对面,闭目养神。
  马车行驶在路上,车内一片死寂。
  快到容府时,宋非晚才淡漠地开了口。
  “在宋府摆摆架子也就罢了,若是到了容府说了不该说的,我会加倍奉还在你女儿身上。”
  李氏的脸彻底黑了,愤怒地问:“宋非晚,你在威胁我?别忘了,我也是你的母亲!”
  宋非晚睁开妖冶漆黑的狐狸眼,菱唇勾起一抹笑。
  “宋泰鹏当着齐公公的面说的话,你这么快就忘了?母亲?你也配。”
  李氏被她气得浑身发抖,要不是顾及御史夫人的脸面,都想抽宋非晚两巴掌!
  深呼吸了几口气,才稍稍平复了怒火。
  皇上已经赐婚,李氏当然不可能在容府公然为难宋非晚。
  她名声坏了,也会影响宋书瑶。
  但给宋非晚使点小绊子,让她不痛快,还是可以做到的。
  容府华丽气派,有着百年簪缨望族的底蕴。
  下人引领着她们穿过前院,抵达宽敞明亮的正堂之中。
  已经有几人在其中等她们,为首的老人年过六十,鬓发斑白,但精神矍铄。骨相和容桓、容贵妃都有两分相似,定是容太师。
  容桓带着气质清雅、面色略有些苍白的夫人站在下首,他们的旁边乃是一双容貌气度俱上佳的年轻男女。
  男人果真就是前几日小巷中被刺客追杀之人。
  对视时,他对宋非晚淡淡颔首,没提及小巷之事。
  他身侧的貌美少女则冷着脸,心情不善的模样。
  “宋夫人和宋小姐过来了,快快请坐。”率先开口的,是同为女眷的容夫人,“我是容相的夫人,上首是我们的父亲容太师。这两位,乃是我们的一双儿女,容嘉屹、容安宁。”
  李氏自然不能落了容夫人的面子,携宋非晚给容太师等人,一一行礼。
  容嘉屹和容安宁,也给她见了礼。
  “多谢太师和容相的邀请,”落座后,李氏笑得谨善,“这是我准备的一点薄礼,还请笑纳。”
  话毕,便有下人将她手边的盒子,呈给了容太师。
  他在朝中虽身居高位,桃李满天下,但神态慈祥,并没有端着架子。
  打开盒子后,见到其中的茶叶,容太师点了点头,淡淡道:“好茶,你有心了。”
  李氏顿时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太师喜欢便好。”
  容太师全了礼数,便把盒子放在了一旁,没有再看。
  宋非晚暗暗观察着,除了容安宁小幅度地翻了个白眼,容家其他人面上都窥不出心中所想。
  “非晚,你可有什么东西带给容太师?”李氏问她。
  料定宋非晚不懂人情来往的礼数,李氏准备等她否认,自己就夹枪带棒地教导她一番。
  谁知,宋非晚站了起来。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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