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长的尾音下落,室内静了一刻,而后恢复如往昔。
辛澈漠然地坐在那,脊背挺直,光氲在她绸缎般光滑的脸上,分不明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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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幕式结束后学院特地为参展嘉宾准备了交流晚宴,地点设在顶楼露天草坪。
简单入座后,顾明成照旧是与一些艺术鉴赏评论者互相探讨展出作品。
辛澈听他们满口说着些她听不懂的名词,不久生出不耐。借故说有点疲惫,推脱了应酬,转身独自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吹风。
她坐的那桌,正对上齐思和其他几个学生。他们见辛澈一人在那,也许是好心,忙笑着招呼,“师母,和我们一起坐吧,我们刚烤好一块火炙牛排。”
辛澈婉拒道,“你们吃吧。”
齐思是个自来熟的性子,直接端了盘子走到她桌边,“别呀,您一个人坐在这吹风多无聊,不如和我们一起聊聊天。”
“就是,师母,您过来吧,不然等会顾老师看到还会怪我们没照顾好您。”那个叫朱茜的姑娘也加入了劝说。
辛澈实在是不想花精力应付这群陌生人,她还想找借口推辞,齐思已经拉开她的座椅,拾了她的水杯道,“走吧,师母,您不用不好意思,我们都是顾老师的学生,以后会经常见面,不如趁今天熟悉熟悉。”
熟悉...是该熟悉,尤其是要对那个人熟悉。只有足够熟悉,才能知道他的弱点不是么。
辛澈被他的话点醒到一处,仰首,看向他。
他恰好也在看他,眼尾上挑,目光散漫地垂在她的身上,眼神仿佛赌她敢不敢坐过来。
有什么不敢呢。辛澈心里冷笑一声。
随后没再犹豫,推开桌子随齐思直直地走到他们那边。
长桌边的学生懂事地往两边让了让,给辛澈腾出个空位。
辛澈坐下,余光扫过去,斜对角的官语林不发一言地朝后缩了下胳膊。
“师母吃虾么?”朱茜端了盘黑椒香叶虎虾,欲要给辛澈夹出一只,辛澈抬手,轻遮住餐盘,“我对虾过敏。”
“哦..”朱茜顿住手,下一刻收回道,“那不巧了,这虎虾是我们学院一绝,只有校庆时候院长才舍得找师傅做呢。”
辛澈微微笑说,“那你们多吃点。”
朱茜将那盘虎虾与其他几人分食,齐思又递来一杯起泡酒,“师母能喝酒吧。”
“不能。”辛澈说。
齐思一拍脑袋,“怪我怪我,忘了师母不抽烟不喝酒和咱们不一样。”
哈,桌对面,极轻的一声笑,好似贴着他鼻息呼出来的。
“不喝酒,不抽烟。”他玩味地重复了齐思这一句,食指夹了块牙白色的石料,转硬币般转到尾指,再轻捻着转回来,头微颔,笑说,“师母果然是,贤良淑德。”
旁人听这话,自以为是他在称赞,可辛澈很清楚地知道他想说什么。
毕竟初次见面,他就闻到了她身上的烟味。
辛澈慢慢挪开玻璃杯,眼风一凌,用餐刀挑起一片薄薄的烟熏切片,说,“贤良淑德谈不上。睚眦必报倒是真的。”
谢司珩看着她那把餐刀刀尖正明晃晃地对准自己方向,若有似无地勾起一侧唇角,把那石料一下下转在桌上,淡淡说,“师母当心,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会不会自损,还不一定呢。”辛澈和着风声回他道。
齐思被两人后半段对话绕得云里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