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胜转身离开。
虐待别人的确可以让他感觉到片刻的快乐,但是安静下来之后却是无尽的恐惧,十年前的事情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绑架他们的女人,那灰暗的一周,和那恶心的感觉,虽然没有真的和他们那样,但是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起来……
看着那些男生享受着纸醉金迷的快乐,他就忍不住的嫉妒,他们怎么能笑的那么开心呢,他不想看他们笑,想让他们和他一样痛苦。
所有都应该和他一起活在深渊里。
………………
武弋阳站在监控下看着那女人拿着刀割开了身上的丝带,寻找着出去的办法,她没有哭,也没有很害怕。
为什么会喜欢上她呢,好像是因为第一眼就很喜欢,后来她主动来接近自己,还请他吃外卖,帮他安灯泡,明明看出来他的不正常却还是愿意接近他。
女人,女人又怎样,她不是她,她也不会伤害他。
“咔嗒!”伴随着这一声清脆的声响,门再一次被打开了。
苏晨朝着门口的看了过去,而门口出现的那张脸,却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
“武弋阳,你怎么会在这?”
武弋阳沉默着,表情看不出来喜怒,周身阴沉的气息浓郁,缓慢地朝着苏晨走去。
苏晨想了很多种可能,又被自己一一否定。
她不相信,不相信武弋阳会和那个人一起做这些事情。
但是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看那个变态男人有些眼熟了。
武弋阳和那个变态男人不仅长得有一点像,他们身上的那种阴暗的气息也有些相似。
“他口中的那个提过陈子轩的人是你?”
“是。”
看着她警惕的眼神,武弋阳觉得心脏微微抽疼,抬手一颗颗解开身上衬衣的扣子,露出胸膛,越发的靠近她。
苏晨捂着身上破碎的衣服往后撤,胸前的大片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男人的样子让她有些怕。
“武弋阳,我不信你和他是一伙的。”
“为什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我有病吗?”他将衬衣展开,搭在她的肩膀上,一点一点帮她扣好,遮住了她的身体。
“你和他,不一样。”
苏晨想起第一次见他,觉得他既阳光又阴郁,十分的矛盾,他做的事情虽然诡异,但从来没有真正的伤害过她。
“陈子轩已经安全离开了,你却进来了。”武弋阳觉得有些可笑,他费心费力把陈子轩救出去,回来才发现她不见了,没人知道他那一刻有多怕,也是那一刻,他明白,自己喜欢她,不论她是男是女。
“陈子轩,没事了?”
男人点点头。
苏晨放下心来,没事就好。
“那个男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苏晨,手伸出来。
“出去再说好吗。”
看他不想说,苏晨没再问,握住他的手,两人刚想出门就被挡住了。
“想走,问过我了吗?”男人站在门边,眼带嘲讽的看着武弋阳。
“哥,为什么不说,为什不告诉她?怕她讨厌你,怕她嫌弃你?”他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武弋阳的心里,让他止不住的颤抖。
苏晨感觉到了武弋阳的不对劲,握住他的手更加用力。
“阳哥,没事的,我不会。”
“呵,没事?既然他不愿意说他的故事,那我告诉你我的故事。”
金子胜看着他们交握的手,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期待从她眼里看到厌恶,期待从他眼里看到痛苦。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023号吗?”
“因为,你是我抓的第23个人,哈哈,应该很好奇为什么我杀了那么多人,现在还能好好站在这里吧。”
“因为我有一个好爹,即使我再杀一些,他也会帮我摆平。”他说到这没有炫耀,只有无尽的恨意。
“他纵容我,包庇我,可我还是恨他,我恨他,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那个疯女人不会抓走我们,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连一个男人都不配当!”
此时,金子胜的眼神中满是癫狂之色,看着武弋阳,声音突然变得温柔。
“我们也是受害者,我们也是无辜的,对不对,哥哥,我们一样,都是无辜的,不要再压抑自己了,释放出来,做你想做的时,你也渴望献血,也渴望毁灭,不是吗?”
苏晨大概听懂了,他们童年时期受到了无法磨灭的痛苦,才会变成这样。
但是她没办法同情他,他一句无辜就可以杀害那么多人吗,将自己遭受的痛苦施加到其他人身上,他和那个他口中的疯女人又有什么区别。
还有,他说连男人都不配当……
那为什么那天在厕所里,武弋阳明明是正常的。
武弋阳闭上了眼睛,过往的一幕幕像电影一样,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那个疯女人,那像噩梦一样的一周,后来他被带走,但他犯病的时候划破了外公的胳膊,流出来的血模糊了他的视线……
外婆却含着泪抱着他一句一句安慰:“小阳,没事,没事了,没事的。”
“阳哥,你怎么了?”苏晨看着武弋阳的眼睛发红,里面全是泪水,手被他攥的死紧,很疼,但是她顾不上,只能紧紧的抱住他安抚。
“武弋阳,一切都去了,没事了,没事了。”
“没事了!小阳……”
外婆的话和苏晨的话重叠在了一起。
武弋阳猛的清醒过来,紧紧的抱住苏晨,他只有她了,只有她。
“苏晨,别,别讨厌我,好不好。”
“武弋阳,我不会讨厌你的,你没错,你做的很好,你和他不一样,你应该活在阳光下。”
武弋阳微微一愣,她说的和外婆说的一样,那个慈祥的老人在最后的时间里握住他的手,眼里满是不舍,嘴唇颤抖无力。
“我们小阳,要永远活在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