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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付姐,咱们刑一处数你最实在了!你也不想想,想立功是不是也得有机会呀?人家是处长的千金,什么功劳好立,什么功劳露脸,处长还不都第一个想着她呀?你且说这回的案子吧,聂昭追上去的时候,那孩子都已经拿刀把劫匪给捅了,劫匪连个还手的力气都没了,用她干嘛了?白白捡了个大便宜!”
  “是啊,要不是我们曾公子的子弹失了准头,小聂上哪儿捡这便宜去呀?”
  “可不是——”曾绍利顺口接下,语出才发觉不大对劲,脸上立时红了,就那么将唇一抿,身子一扭,像个害羞的大姑娘一样坐回工位去了。
  满堂哄笑一阵,话题却并未终结,另有同事低声开口,“说到处长啊,我怎么听说,小聂并不是咱们处长的亲生女儿呢?好像是从窑子里领回来的!”
  曾绍利立马又来了兴致,用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盯过去,“什么什么?从哪儿听来的?我早就发觉不对劲,就他们俩看对方那眼神儿,那哪像父女啊?绝对有问题!”
  “曾绍利你个——”
  聂昭正要推门进去骂人,却忽然被人拎住了后脖领,径直将她带出了办公楼。
  不必回头,仅从他身上的烟草气她也分辨得出,来人是聂征夷。
  此刻,聂征夷嘴里叼着支烟,同往日里一样,不论天气多冷都喜欢敞着领口,警服外衣永远不系扣子。他吐一口烟出来,将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庞变得模糊起来,待烟雾稍散,才眯缝着眼睛看她,唇角尽是不屑的笑,“这人成天就是胡咧咧,随他去呗,生什么气啊?”
  “你到底什么时候让他滚蛋?”聂昭站定,不顾身上那件被聂征夷拎出褶皱的警服,只扬起一张青春光洁的脸,迫视着他问,“我真受够他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旁的不说,就说昨日这桩案子,我现在都怀疑这个曾绍利跟劫匪是一伙儿的,不然怎么就他妈能打那么偏?”
  “姑娘家家的,别老把脏字儿挂嘴边。”
  “不都跟你学的吗?”
  “你再说一遍?”聂征夷一瞪眼,聂昭立马没了动静,就那么闷闷地低着头走了。聂征夷跟上去,手上扑棱着她警服的褶皱,一边叼着烟道,“你说小曾跟劫匪是一伙儿的啊,这个你真冤枉人家了,他就是个单纯的废物,哪有那个当卧底的本事啊?”
  聂昭噗嗤一声笑了。
  看她露了笑容,聂征夷可算是松下口气,夹着香烟掸一下烟灰,随即扬了扬下巴道,“行了丫头,别琢磨那些没用的了,晚上到你眉姐那儿去,我亲自下厨,给你庆功!”
  “我要吃东坡肘子。”
  “行,给你挑只肥的!”
  “那,那你先过去,我上楼取一下宋方州的资料。”
  “等你呗。”
  “我还得换衣服!”
  “换个衣服还不就几分钟的事儿?”
  “哎呀,让你先去你就先去!”聂昭拧起眉毛搪塞一句,扳过聂征夷的肩膀,双手推着他往前走,却见他回过头来,了然似的笑道,“啊,要化妆?哎呦我天,薛梦眉又不是外人,那都打小儿看着你长大的,你可真是——”
  “不用你管!你赶紧去就是了!”
  “好好好,不管不管。”聂征夷任凭聂昭将他推到警局门口,嘱咐一句“也别太晚”就上车走了。直到他的汽车驶出警局大院,聂昭终于收回目光,随即长长呼出一口气,唇角却又不自觉地勾起来,转身跑向了更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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