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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浮白眸色一黯,唇色已是惨白。
  他俯身长跪,蓦地哽了声:“禀陛下,林氏已病逝。”
  话落,朝堂里唏嘘声一片。
  “这可如何是好?西域那边指名要的是林以棠啊。这是天要亡我大昭啊……”
  沈浮白蓦地抬眸,沉声道:“纵林氏未病逝,本王也断然不会将她献上。大昭的儿郎还未死绝,我大昭妇孺就必须安然无恙。”
  他站起身挺直脊梁,躬身行礼:“陛下,臣愿领兵出战,不死不休。”
  陛下叹了口气道:“是朕无能,是朕重文轻武如今才有了大昭国难……”
  沈浮白再次躬身请旨:“江儒是臣心腹,自幼跟着臣上战场,臣会将其留在京城,护陛下平安。”
  那十二三岁的少年郎神色满是担忧,他垂下眸看着那满朝低头不语的朝臣将案桌上四方砚台摔了个稀碎。
  婢女,太监被吓得咯噔一瞬,齐齐跪了下来。
  浓墨蔓延,陛下许久才道:“朕相信王叔,大昭数次国难,都是王叔力挽狂澜。此次定也可以。”
  他走下龙椅,行至沈浮白身前,双手将他扶起。6
  十二三岁的少年本该是意气风发,此刻星眸却尽显颓败。
  他握住沈浮白的双手,道:“王叔,我沈氏天下交由你手。愿出战必捷,王叔务必平安归来。”
  话落,年轻帝王转身却捂住了眼——
  “王叔,定要平安。”
  沈浮白领旨而出,回了王府,经过那空荡荡的寝殿,他的心好似被烈火灼烧般的难受。
  他吩咐身边小厮:“收拾行囊,即刻出发。”
  温梦瑶尚还穿着红色嫁衣,定定走到他身旁,道:“我愿同王爷一同上疆场。”
  沈浮白愣了瞬,记忆又被拉回多年前。
  自己被整个大昭视为不详时,穿着粉色襦裙的她在暗夜中向自己伸出了手,是她告诉自己:“面部有毁又待如何,难道它还能毁去你铮铮傲骨不成?”
  往后十年,他挺直了脊梁。
  于是沈浮白年少成名,于是他成了为世人称颂的浮王。
  便是这样的女郎,又怎会做下如此龌龊之事。
  就在刚刚,他收到消息。温梦瑶为换取西域毒药,竟献上边境半城妇孺作为交换。
  他不敢深想,只是将温梦瑶放在手臂上的手拂开,冷声道:“圣上有令,你待在王府。”
  温梦瑶怔了瞬,还是道:“大昭国难当先,父兄皆在战场,我出身将门,又如何能独善其身?”
  沈浮白看向她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自己因为只言片语错怪了林以棠,若情报有误,他便算是辜负了另一个女子。
  他握住温梦瑶的手,柔声道:“你留在京城有更重要的任务,若我战败,陛下是我大昭唯一的皇室血脉,你必须保全他。”
  温梦瑶顷刻间红了眼眶,她说:“我认识的浮王战无不胜,从无败绩。这一站,也定会安然无恙。”
  月光倾泻而下,斑驳的树影映在沈浮白身上,徒添了几缕寂寥。
  江儒跟在身后忍不住出声:“王爷,走吧。”
  沈浮白负手而立,半晌才道:“是啊,该走了。”
  浮王率领北午君死守临城死守三月,大陈打的是长久战,只要等到临城粮绝那日,大陈便可不费吹灰之力拿下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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