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汽车上黎清歌跟许长安俩人坐的位置距离很远,全程没有任何交流。
几个小时后到站俩人直奔部队领导办公室,“报告!”
办公室交谈声戛然而止。
“进!”
“副连,我的离婚申请请您批准!”许长安嗓门郑地有声。
房间除去许长安口中的“副连”外,还有一人,男人有着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脸,五官立体端正,犹如深潭般的黑眸让人猜不透他情绪,狭长的丹凤眼在看向人时自带慑人气势。
军装左肩部位带有的彰显身份地位的勋章是——团长!?
黎清歌收回视线,这男人一看就不简单。
许长安没想到这位也在,恭恭敬敬的行了军礼,“厉团!”
厉寒霆视线掠过许长安看向他身后的黎清歌,薄唇抿紧。
徐副连拧紧眉,合着上次这小子没听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这次更是当着厉团的面提离婚!他的前途不要啦?!
“滚出去!”徐副连语气不悦,“没看到我跟厉团在谈事?”
许长安很显然没听懂徐副连的言外之意,着急道:“副连,您上次让我回去反省半个月,我们想的非常清楚,婚姻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希望您能够通过我们的离婚申请!”
说完,许长安tຊ不忘给身后的黎情歌使眼色,暗暗着急这女人不会反悔吧?!
黎清歌清冷小脸嗓音淡淡,“我同意离婚。”
徐副连恨不得把许长安脑袋劈开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玩意(╬•̀皿•́)!
“你们现在还年轻,夫妻间出现矛盾很正常,婚姻是需要慢慢磨合的。”
“副连!”许长安语调拔高,着急到上前两步,“请您批准!”
徐副连张嘴正想把许长安应付回去,一道低沉嗓音响起,
“你这个副连长什么时候连下级的婚姻都要管控?”
徐副连尴尬的“啊?”了声,厉团不是很看重许长安吗?他应该更清楚“离婚”有没有影响。
“部队婚姻自由。”厉寒霆语气冷然。
徐副连一下子不知道咋办,他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许长安满眼感激的再次鞠躬表达谢意,“谢厉团!”
黎清歌在旁神游,没想到离婚申请这么麻烦╮( ̄⊿ ̄)╭她还等着去文工团报到呢!
徐副连没办法,许长安强烈要求,离婚申请只需要他签字同意就好,几秒钟就能完事。
许长安离开前再三行军礼,“……”
随后,迫不及待的跟黎清歌去民政局。
办完离婚手续已经快晌午,许长安再次从民政局出来,忽然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他,终于再次恢复单身!
“长安哥。”苏婉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被太阳晒得通红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办完了?”
“办完了。”许长安如释重负般长舒口气,没想到甩掉黎清歌会是这般好心情!
苏婉若声音轻快的跟黎清歌说,“谢谢你能够放过长安哥。”
“放过这个词用的不太准确。”黎清歌扬了扬眉,“应该说,像他这样的渣男,我不稀罕要!”
许长安可以理解为黎清歌心中有怨,看在今天离婚办的很顺利的份上,他不计较!
苏婉若不爽的拧紧眉心,“既然离婚,就应该要祝各自安好,黎清歌你的心胸未免太狭隘了些!”
“许长安刚跟我离婚,你就在外面等着他,我心胸要是真狭隘的话,绝对不会饶了你们这对狗男女!”黎清歌不屑地的轻笑出声。
“黎清歌!”许长安可以不在乎黎清歌骂他,但绝对不允许黎清歌骂婉若!厉声警告提醒,“注意你的措辞!”
“许长安,欠我的钱,你打算什么时候还?”黎清歌兜里的欠条随时携带,许长安没钱,可苏婉若有钱!
既然他俩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不如苏婉若就替许长安把钱还了!
在自己心爱女人面前被降面子,许长安耷拉着脸,“等下个月发了工资。”
“不行,时间太长,到时候你不认账怎么办!”黎清歌摇摇头。
许长安捏紧拳头,咬牙切齿,“那你说怎么办!”这个月爸妈的药费还是他把家里能卖的东西全都卖了买的。
“……”黎清歌没说话,眼睛看着苏婉若,意思不言而喻。
苏婉若不知道许长安还欠黎清歌钱,看女人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就生气,她不忍心长安哥被黎清歌追债。
“长安哥欠你多少?”
“二十块!”黎清歌闻言,快速朝苏婉若摊开手掌,等着给钱。
苏婉若出门压根就没带这么多钱,她倒是……
再三思量,苏婉若摘下戴在手腕的银手镯,“这个银手镯绝对值二十块!”
“不行,”许长安当即不同意,“婉若,这是你奶奶留给你的唯一念想,不行!!”
“现在你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苏婉若一狠心,直接给了黎清歌。
黎清歌打量着手里老旧样式的银手镯……根据现在的银价,值二十块。
“欠条!”许长安恶狠狠地瞪着黎清歌,要不是这个女人咄咄逼人,婉若又怎么会把老人家唯一的遗物给出去。
黎清歌递过去的欠条被许长安撕碎,暗暗下定决心,他一定会把婉若的手镯再赎回来!
黎清歌彻底跟许长安两清,待会儿她就去把银镯子给卖了换钱,这玩意贬值。
在民政局门口三人分道扬镳,黎清歌在街边闲逛,好不容易碰到家卖银饰的店铺,进去——
柜台里摆放的银饰款式比较单一,黎清歌不感兴趣,还是黄金保值率高!
但是80年代的黄金价格达到四十几每克,黎清歌这会儿囊中羞涩,还是先把温饱问题解决再说。
“姑娘想买些什么?”
老板是一年纪估摸着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满脸的福相,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
“老板,你收银镯子吗?”
“收的。”老板点点头,“咱们现在银价的回收价是每克一块左右,姑娘是打算卖什么?”
“手镯。”黎清歌递过去,“老板称重吧!”
“手镯看着年份比较老,应该是家里传下来的,姑娘舍得?”
“留着没用。”黎清歌语气淡淡。
“好,咱们上这边来称重,我得再稍微检测下手镯是不是银的。”老板办事很规矩,八零年代的民风淳朴,不存在坑蒙拐骗做生意的。
银手镯最后的卖价是二十块零五毛,黎清歌差点亏钱!
收据揣进兜里放好,黎清歌意外又摸出份欠条。
她看着愣了会儿,她的那份欠条不是已经被撕碎了吗?这份欠条是谁的?许长安的怎么在她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