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妙可侧过脸颊,挣脱开他的手,用眼神示意着他该离开了。
哪曾想,陆谨言非但没有要走的意思,反倒大咧咧的坐下,紧挨着她。
极具轻蔑的目光视线在她的身上游离,“你确定,现在外面那么多人,我直接出去?”
“还是我先出去吧。”
她斩钉截铁的回答,双手提着裙摆,快速的推门而出。
离开了这个狭小让人窒息的空间,周妙可宛若重获新生般的长吁一口气。
不远处的服务生们围聚在女人跟前。
“谢小姐,您穿这件实在是太美了,宛若仙女下凡一样漂亮呢!”
“这个可是戛纳红毯上那位国际女星穿过的同款呢,全球只有十件!”
……
不料,女人却在听到这句话后,闻声色变。
谢婉玉一脸嫌弃的剜了身后的服务生一眼,“同款你也好意思拿来让我试穿?你怎么想的?什么明星,她也配和我穿一样的礼服吗?”
她踩着十几公分的水钻高跟鞋,摔脸离去。
周妙可顿了顿后,对服务生说道,“麻烦你,我要前面那款。”
她手指着不远处挂在玄关处的一条白色缎面长裙。
整条裙子设计相对比较保守,且还是半袖,顶多只会露出两条手臂。
这下,陆谨言总归可以满意了吧?
待到谢婉玉再次换上自己的衣服出来时,她满是不屑的打量着周妙可,“这家店也不怎么样嘛,丑死了!一点品味都没有,我已经有了想要的婚纱款式了!”
陆夫人嘱咐过周妙可,要让她陪着‘嫂子’一起来挑选礼服。
所以,谢婉玉这么一说,她自然要主动走上前去,“那是哪个品牌?麻烦婉玉姐你将你选好的款式和品牌告诉我,我去联系。”
“喏,就是这个咯,看来看去能入我的眼。”
谢婉玉不以为然般的将手机怼到她的眼前,点开图片放大给她看。
周妙可在看到图片的那一刻,直接傻眼。
这是Chanel在九零年代里秀场拍图。
老佛爷的封神之作!
图片上那条白色珍珠纱织长裙礼服,上面每一颗珍珠都是手工缝合再做镶嵌,工时都足足有八个月!
且不论价值多少。
上个世纪秀款限定礼服,这让周妙可上哪去找?
周妙可稍作一顿,慢条斯理说道,“这是九零年代秀场的照片。”
谢婉玉抿了一口咖啡,幽幽开口,“我知道呀,所以我的婚纱一定得要全新的,我可不要二手的,然后呢,婚鞋我要这一款,至于接下来的婚礼策划就让Mr、L这个团队来做。”
她颐指气使的对周妙可吩咐了一堆,完全是一副命令下人的口吻。
周妙可忐忑,她有些为难的蹙起柳眉,“我……”
“怎样?很为难吗?”
“谢家和陆家联姻那可是盛世婚礼,难道你以为是村里结婚随便搭几张桌子吃大席啊?”
谢婉玉字里行间尽数透露着对于乡下的不屑,以及她对周妙可的轻视。
见着周妙可缄默寡言不做声,她便更加不悦,“你不说话是什么态度?陆家把你养这么大,就让你陪我定制一件衣服都办不好,真是搞不懂,伯母让你来陪着我做什么,土包子一个,看了都来气!”
周妙可有些不知所措的紧抿着唇。
忽然,她肩膀上猛地一沉。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搭在她的右肩上。
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不就是挑个衣服,这么多事?”
陆谨言慵懒的站在她的身侧,居高临下般审视着面前的女人。
谢婉玉一看到陆谨言,瞬间从沙发上起身站好。
她又恢复了在陆家时那副娇滴滴温软好说话的样子,“结婚只有一次的大事,人家当然什么都想挑最好的嘛,再说了哪个女孩子不希望自己结婚那天漂漂亮亮的。”
谢婉玉歪着头笑容甜美的望着他。
仿佛和刚刚那个说话尖酸刻薄的女人判若两人。
在谢婉玉的余光落在周妙可的肩膀上那一刹——
周妙可醍醐灌顶般,她火速往前迈一步,躲避掉了陆谨言那只没有分寸的手。
“对了,谨言,你不是有事要忙嘛?怎么会抽时间过来了,这样不会打搅你的工作吧?”
谢婉玉主动端起手边上的那瓶未拆封的巴黎水给陆谨言送去。
见陆谨言反应平平,她便又笑着说道,“虽然我没选到合适的婚纱,不过妹妹的礼服可是已经挑选好了呢,妙可,你让人取过来给你哥看一眼呀。”
“奥、好。”周妙可转身的那一刹,她的胳膊顺理成章的被男人攥着。
她狐疑愣住,心都快要跳到了嗓子眼。
陆谨言是蓄意要玩火吗?
否则,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到刚刚他那些没有边界感的小动作,悉数尽被谢婉玉捕捉在视线之内。
周妙可只觉得自己如芒被刺般,她有些僵硬的侧目,回眸,牵强扯起一抹笑,“哥还有事吗?”
哥?
陆谨言上下仔细打量着她。
目光灼灼的盯着那涨红的双颊。
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一刹,在他听到这个女人对自己徒然这样称呼时,他心头莫名一阵堵塞,烦闷。
“喝不惯。”他反手将那瓶巴黎水塞到了周妙可的手里。
“那我帮你换一瓶。”周妙可接过水,头也不回的疾步往外走去。
待到她换了一瓶普通的矿泉水从外面进来时,谢婉玉已经乖乖的跟着几个服务生拿着礼服过去换衣服了。
外面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氛围怪怪的。
先前在乡下那么久周妙可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她不动声色的将水放在了桌上。
刚要起身时,却被男人反手一把环上了腰肢按在怀里!
“你、”周妙可慌乱如麻的望着他。
陆谨言压低了嗓音,宛若恶魔低吟般在她的耳畔喃喃一句,“她的身材不怎么样嘛,比起你,差太远了。”
“陆谨言,你别太过分了,她就要出来了!”
周妙可急的眼眸中泛起了一层水雾。
那泪眼朦胧的灿眸注视着他的那一刹,更是激发他心底那层欲望。
“叫哥哥。”
“哥、哥哥。”
“我是说,晚上做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