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张权就接到了圆圆来的电话。赵霁赫交代过,他自然重视,告诉了圆圆公司信息,并安排人力马上和她对接面试。
圆圆在网上查了下公司官网,感觉不错,人力告诉她有多个岗位可以考虑,约个时间见面聊。圆圆急,当即说下午就可以。
这下午人力面谈上,感觉她一般,但形象很不错,又是张权亲自安排的,想着准是硬关系户,便tຊ和圆圆谈了公司前台的岗位。圆圆这次怕错过机会,不管喜不喜欢,一口确定了下来。
面谈完,人力的招聘小伙送她出办公室,帮她按好电梯。她一只脚跨进了电梯又退了出来,想想还是打探清楚些。
她翻出张权的电话号码,问:“这个张先生,是你们公司什么人啊?”
“他是我们总裁。”小伙微微笑。
“那这个呢?”圆圆又点开赵霁赫的微信给他看。
“哦,这个是我们董事长,赵董。”
圆圆这下子心花怒放,昨天还和老同学抱怨找不到工作,今天就拿了OFFER,还是老板和总裁亲自安排的。
电梯又来了,出来的正是赵霁赫和张权,后面还跟三四个同事,他们刚从项目上回来。
人力小伙连忙问好。圆圆脸起绯红,也跟着打招呼:“赵董好!”
赵霁赫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径直走过。
“刚那人是夏挽澜的表妹。”进了办公室,赵霁赫对张权说。
“夏挽澜?她托您的?气消了?”张权很是诧异。
赵霁赫挠了把头,话题一转:“云南那个茶叶公司,我考虑了一下,我也没精力两边倒腾,纳入这边统一管理吧。”
“行啊,战略规划上,我们整合下,把茶业和现有的业务融合。”
“那边负责人是林海,我安排了他下周过来,你们见面谈谈。我在云南有一些个人支助的项目,也挪到这边慈善基金会统一来运作。这个你重视一下。”
“没问题。今天看的团餐这块的中央厨房,您提的加入些AI应用的话,我这边去找些资源。”
“找什么资源,我给个人你,他在国外,不光是中央厨房,还有养老机构,医院那块,都捆绑一起谈,让他带人来一趟,给你出个方案,报个价。他们那我还有些股份。”
“好。我们团餐涉及那么多学校和医院的供餐,内检机制我也在完善,成本上可能会拉高一些。”
“你弄。饮食上出不得问题。另外我打算设个投资板块,做些关联业务投资或者并购。回头得配置些人。不着急吧,先把现有业务梳理好,后面再做详细规划。还有……”
“什么?”
“没事了。你先忙吧。”
赵霁赫心里一直搁着昨天梁青说的“散伙饭”,他想叫张权弄个清楚,想想算了。等张权一走,他坐这椅子上旋转来旋转去,过了一会,直接打起电话给夏挽澜。
她工作交接清朗了,正在办公室整理私人物品,今天是最后工作日,一会就走人了。
看见来电显示的名字,这响铃都异常刺耳,她把手上的资料夹往桌上“啪嗒”一扔,抓起手机走到在窗边接上。
“夏总——忙呐?”赵霁赫斜靠椅子,刻意扬起调,手上不停地翻捣着一张名片。
“忙。您什么事?”夏挽澜冷声。
“没什么事,关心下夏总,昨晚又喝了不少嘛。”
“您是有多无聊,关心这个?”
“怎么老喝酒,喝酒多伤身。”
“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吧,以酒取乐,不像您,您喝好茶,您高雅。”
赵霁赫把手上的名片扔一边,笑着从椅子上抽起身,“昨晚吃的散伙饭?怎么,你那边团队有人走?”
“这事您也关心?”
“我就好奇了,你们团队,到底是谁被你给砍了,不会是梁青吧?我看她昨晚恨不得把我撕了。”
“是梁青又如何?”
“那我得对她负个责,我去问她来不来我这干,我这边正需要人。”
“您真是有责任心的企业家!” 她讽刺意浓。
“对了,你表妹,徐圆圆,我可都安排好了,明天就可以来上班。”
“什么意思?”
“她来我们这儿聊过了,录用了,怎么,她没告诉你?”
她一头雾水,隔空无语。
“喂,夏总,你听得到吧?
“你是说徐圆圆去你们公司应聘了?这小姑娘吧,涉世未深,好坏多少辨识不清,我怕学着了坏,比如,不诚信,你们这公司,她肯定是不去了。”
“夏总格局大点嘛,别框死你表妹的前程。放心,夏总的表妹,我们会好好关照。”
“请你,别再喊我夏总,从今天起,我就不是什么总,麻烦您把我夏挽澜号码删掉,不谈商务,没有必要。” 她轻语说重话。
挂了电话,她皱着眉头删掉了他的号码。
赵霁赫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屏幕,手指勾起衬了衬头,搞明白了,夏挽澜为这事走了人。
秘书这时进来,“赵总,司机在楼下等了,差不多出发了。”
撞枪上了,他烦躁:“催什么?敲门的礼仪你没学过?”
接近下班时间,小路进来夏挽澜办公室,情绪低落:“夏总,这王列,今天安排了应酬,现在喊我走。咋整,我想送送你的……”她现在成了王列的助理。
“你干你的活,没什么好送的,回头我约你吃饭。”
“夏总……你不嫌弃的话,去哪把我带着吧。”
“我现在还没地儿,回头再说,你别空档等,先干着。”
“嗯……那我先走了。”小路眼睛发红。
梁青和阮一言也进了来,中午阮一言已帮搬了一些东西下去放车上,只剩一个收纳箱,夏挽澜不让,说自己来。阮一言一言不吭,端起箱子就走。
夏挽澜对丧着脸的梁青笑了笑,“沉住气,你后面还跟着几个人,得罩着点。”然后扫了一眼办公室,一个转头,“走了!”
阮一言送她到这地下车库。
“夏总,那……”阮一言抓了把头,平时能说会道,这个时候口拙。
“谢谢你!小阮。”
“夏总保重!”
“都保重!”夏挽澜不是滋味。小伙当初离开事务所进来甲方,很大程度上是受她感召,信任她,愿意和她大干一场。现在他的前景也模糊。
和阮一言道别后,她坐这车里静坐了一会,感慨万千,久久才开动。
驶入这临江大道,她开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慢。熟悉的每一个红绿灯口,这下班高峰期,依然每一个都要等待,看那数字逐变,倒数成1,平时漫长,这个时候她觉得怎么就那么快。
她曾预想过,如果有一天离开集团,那一定是一次优雅的转身。而现在,不过是黯然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