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天空放晴,下了一夜的雨,空气中还伴随着泥土的味道。
兰芝早早得便起来了,去了前院给顾云笙打了一盆洗脸水。
却遇到了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拦住了她的去路,讥讽道,“哟,听说你跟了那废物大小姐,你可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夫人的手中。”
兰芝脸色微怒,“大小姐不是废物,还有大小姐毕竟也是府中的嫡小姐,你只不过是一个奴婢,还没资格如此说她。”
“一个废物你竟然也如此维护”,丫鬟上前一步,打翻了兰芝手上的洗脸盆,哐当一声,铜盆掉落在地,盆中的水洒了一地。
丫鬟趾高气扬道,“不用去帮那个废物打洗脸水了,你赶快去膳厨将夫人的药膳送入房中。”
兰芝愤怒道,“我现在要去给小姐送洗脸水,至于夫人的药膳,麻烦你自己送去。”
丫鬟见状,扬起手,拍的一声打在了兰芝的脸上,“真的是犯贱,我要将此事禀报给夫人,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丫鬟转身端着药膳赶往夫人的院落中去。
兰芝忍住眼眶中要滴落下来的眼泪,重新捡起地上的铜盆,打了水,拿了一条崭新的柔软的毛巾,回到了西厢院中。
兰芝轻声推门而入,将洗脸水放在了旁边破旧的架子上。
顾云笙悠悠转醒,睡眼惺忪的说道,“兰芝,以后不必起这么早的,多睡一会儿。”
“是,小姐”声音带有鼻腔,有点像哭过了。
顾云笙猛地坐了起来,看向兰芝将要出去的身影,“兰芝,站着。”
顾云笙快速走到兰芝的面前,兰芝眼神躲闪,挡住了脸颊。
顾云笙一把抓起了挡住脸颊的那只手,当看到脸上红红的痕迹了,眼眸寒霜,冷声道,“这是谁干的,说?”
“小姐,奴婢没事的,也不是很疼,”她怕小姐跑起去找她们算账,万一被她们欺负了去,那她心里会更不好受。
顾云笙猜测道,“是不是柳氏母女三人身边的丫鬟打的?”
“小姐,是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打的,她让奴婢去给夫人端药膳,奴婢要去给小姐端洗脸水,就拒绝了,谁知她竟然打翻了铜盆,还打了奴婢。”
顾云笙闻言,脸色阴沉,“走,我们去报仇,可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去,不然以后人人都还以为我们主仆两个好欺负。”
“小姐,要不就算了吧,奴婢不怕受委屈,”
“不行,今天这事必须有个说法,否则我咽不下这口气,我护着的人,除了我自己,别人都不能欺负。”
说完,直接拦着拦着,直奔柳氏的院落中去。
柳氏院落
贴身丫鬟小翠正怒气冲冲的将刚才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正在给柳氏梳头的杨嬷嬷,听到这些言语,顿时脸色狰狞,出声道,“夫人,这丫鬟越来越不像话了,定要把她重打五十大板。”
柳氏恼怒道,“我今日身体才感觉好些了,待我从宫中回来再好好的惩治一帆。”
柳氏看着杨嬷嬷梳的发髻,还有发髻上戴的华贵的珠钗,颇为满意,赞美道,“嬷嬷的手越来越巧了。”
“多谢夫人夸赞”,杨嬷嬷喜上眉梢。
杨嬷嬷将装首饰的盒子递到柳氏面前,轻声道,“夫人,今日要去皇宫内,可不能让其她贵妇比了去,你看戴哪个手镯合适”?
柳氏看了看,随后拿了镶金丝蓝玉手镯,握在手中沉甸甸的,看上去奢华而美丽,戴在了自己的玉手上。
杨嬷嬷夸赞道,“夫人真是好眼光,这镯子极美,更加衬得夫人的手修长白皙。”
柳氏闻言笑了笑,她如今依然风韵犹存,皮肤保养得当,已经是三十来岁的年纪,可看上去就犹如二八少女一般,她本就生得极美,曾经也是京城四大才女中排名第四,当然第一就是顾云笙的母亲,早就化为一抛黄土了。
当顾云笙携带兰芝赶到了柳氏的主卧中时,看到的便是身穿枣红色祥云纹的齐腰云锦,头戴名贵的珠钗的柳氏,打扮得如此隆重,怕是要什么宴会要去参加,想来大夫已经给她开过助消化的药了,但这药只能管一阵子,根本就治标不治本,今日赴宴她怕是要将整个太傅府的颜面都扫地了。
急匆匆跟在顾云笙身后的丫鬟与护卫跪地求饶,“夫人,我们根本就拦不住大小姐,她一个劲的往这里赶。”
顾云笙眼神凌厉的看着柳氏,出声道,“柳氏,请管好你的丫鬟,让她不要乱咬人,”
而后转头看向兰芝,“兰芝,是谁打的你。”
兰芝怯弱的看着柳氏身旁的小翠,胆怯道,“小姐,就是她打的我。”
顾云笙迅速上前,抓起柳氏旁边的小翠就拖拽过来,摔在地上。
小翠惊恐不已,身上又痛,因为顾云笙的速度太快了,她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往后退了退。
顾云笙出声道,“她是如何打你的,就给本小姐打回去,不用怕,这还有我呢。”
兰芝崇拜的眼神看着顾云笙,脱口而出,“小姐,你好威武霸气。”
顾云笙微微一笑。
兰芝原先是特别害怕的,但是她可不能给自家的小姐丢脸,鼓起勇气,上前一步,仰起手,啪的一声打了下去,兰芝此时此刻感觉心里特爽。
小翠捂着脸,眼泪哗哗往下流,求救的眼神看着柳氏。
柳氏怒吼道,“顾云笙,你竟然跑到我的房中撒野,没有我的允许就打了我的丫鬟,你就是在打我这个当家主母的脸。”
顾云笙冷神道,冰冷的眸子看着柳氏,“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怎么?就允许你的丫鬟无缘无故打我的丫鬟,就不允许我的丫鬟来报仇了。”
柳氏被她冰冷的眼神盯得毛骨悚然,定了定神出声道,“你可别忘了,这丫鬟是我的,亦是我买起来的,卖身契还在我这里,要怎么样处罚她,那也轮不到你来管。”
“柳氏,这丫鬟如今已经是我的人了,再者她也愿意跟着我,还有她的卖身契拿给我,”顾云笙迅速上前将柳氏梳妆台上的匣子高高举起,里面是各种名贵的头饰以及首饰。
顾云笙嘴角上扬,“否则,我就将它砸个粉碎怎么样?”
众人都只觉得她的速度飞快,站在匣子旁边的杨嬷嬷都还没反应过来,匣子就已经在她手上了。
杨嬷嬷恐惧不已,欲要上前去抢。
顾云笙冷冷道,“嬷嬷,你只要上前一步我就将它摔碎。”
柳氏气得柳眉倒竖,“顾云笙,你敢……”
“呵,你看我敢不敢,”说完,做出准备摔下去的动作。
众人都心也跟着七上八下,这里的动静已经惊动了顾浅浅和顾浅云,两人带上各自的贴身丫鬟,来到了柳氏的主卧中。
顾浅浅惊呼,“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呢?母亲是长辈,咋可对母亲不敬,赶快放下来。”
兰芝在一旁心里感动不已,但也怕自家的小姐被欺负。
“我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我数到三,若是不给,我就摔下去,一……二”顾云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柳氏。
“柳氏最终败下阵来,我给,我给,还不行吗?你赶忙放下手中的匣子”这些可都是她这几年攒的名贵首饰,有些是贵妃姐姐赏赐的,有些是老爷送的,价值不菲,看着顾云笙的动作,她心抽痛。
“这样就对了嘛,哎,浪费彼此的时间,将卖身契先给我,我再将匣子还你。”
柳氏命令道,“杨嬷嬷,你去将这丫鬟的卖身tຊ契拿出来,交给她。”
“是,夫人,”杨嬷嬷领命而去。
留下一屋子的人干瞪眼。
不一会儿,满脸横肉的嬷嬷板着个脸,将兰芝的卖身契递给了顾云笙。
顾云笙这才将,匣子放下。
随后带着兰芝潇洒离开……
柳氏气急,“真的是这个小贱人疯了……疯了,”
杨嬷嬷安慰道,“夫人消消气,将这药膳先喝了,今日还要进宫,等回来再好好收拾那个小贱蹄子。”
柳氏喝完药膳,还有自从昨日到现在都已经没有想要放屁的症状了,心里也愉悦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