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冬禧的脸唰一下就红了起来,好在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儿还没崩断,但辩解地很无力,且语气渐弱:“我不是…这个意思…”
飞快地抬头看一眼天色,挣脱容洲拉着她的手,生硬地转移话题:“马上天黑了,快走吧。”
两人去了一家石锅鸡餐厅,藏式的老房子与古朴的街道相得益彰,各类菌菇和鸡肉煮在一起,散发出醇厚的鲜香味,鸡肉肉质紧实嫩滑,兼具滋补与美味。
每家餐厅必备的酥油茶也端了上来,每个桌子上都放了酥油壶,可以无限续杯。
“感觉这顿饭是来西藏最好吃的一顿。”闻冬禧满足地喟叹一声,身体稍稍向后靠在椅背上。
“我看你发朋友圈那天也不错啊。”容洲擦擦嘴,挑眉道。
“那都加了滤镜,其实也一般,或者我忘了。反正今天的很好吃。”闻冬禧撇撇嘴,舀了一勺酸奶,“而且我们这几天忙死了,每天中午都是草草吃几口饼就又开始干活儿了。”
“中午不回来吗?”
“嗯…去远的地方就来不及。”
“那还挺苦的。”容洲蹙了蹙眉。
“是啊……”闻冬禧感叹着,吃完了最后一口酸奶。
容洲看到她的动作,跟着收拾东西起身。
天已经黑下来,气温骤然降低,还有阵阵冷风吹来。
这回闻冬禧可终于养成了习惯,自己拿了外套。
容洲满意地点头,调侃道:“有进步。”
“冷了我当然会带外套!”闻冬禧不服气,感觉自己被当成了天冷不知道添衣的笨蛋,娇蛮地把没吃完的酸奶和蛋糕扔在容洲怀里。
“但我有点儿冷…”容洲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但在他身上并不违和,平时的严肃端方和现在微微皱眉压眼的神情形成一种微妙的反差感,但又中和为和谐的平衡。
闻冬禧微微怔忡,顿了几秒钟,将他的袖子靠近手肘的地方攥了一块儿在手中,低头问:“那怎么办?”
容洲没说话,低头看着闻冬禧的发顶,缓慢地把自己的手臂抽出,靠近闻冬禧,学着女生们挽着彼此的样子,挽住了她的手臂。
由于身高有一定的差距,而且是他主动挽着,只能从闻冬禧的上臂处穿过,显得姿势有些怪异。
但他没有放开。
空气中开始蔓延一种微妙的气氛,时间的流速变慢,周遭的一切好像都变成了慢动作电影,仿佛有个罩子将两人包裹起来,有些密不透风的凝滞感。
过了好一会儿,闻冬禧才听到容洲的声音从斜上方传来:“走吧。”
听起来语气似乎很轻松,但微微起伏的胸膛出卖了他。
闻冬禧半边手臂好像要麻掉,身体机械地听从指令,跟着他迈开了脚步。
就连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也没反应过来。
在容洲的提醒下,闻冬禧掏出手机,接通电话。
没等她说话,对面梁清音连珠炮一般的话就开始突突出来:“都已经几点了还不回来?天都黑了!刚刚吃完饭蒋导还特意问了你好几遍,让我和你随时联系确保安全。”
“我就在回去的路上了已经。”闻冬禧等她说完,找准时机插话。一手拿着手机,一手被困在容洲的臂弯里撑着僵硬的姿势。
“那个……在你旁边?”梁清音声音小了下来。
“嗯…”
“那挂了。拜拜,别被骗了!”虽然已经见过容洲,而且是学校教授,但毕竟他是个大男人,梁清音还是有些不放心。
“好,拜拜,我马上回去了。”
挂断电话,闻冬禧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动了动另一边的胳膊。
心一横,直接主动挽起了他的手臂。素白柔荑绕上他的胳膊,容洲长睫低垂,视线落在两人交缠的手臂上,内心生出一种隐秘的欢喜,耳根悄悄变红。
原来被人主动挽着是这种感觉。
闻冬禧很明显地感受到了容洲手臂肌肉的收紧,她脸颊发烫,眼睛不敢乱看,坚定地看着正前方,微微加快了脚步。
两人各怀心事地回到酒店,闻冬禧适时抽回手臂。容洲视线短暂地跟随她的手臂一会儿,把酸奶和蛋糕递给闻冬禧,知道有些不妥,但还是有些迟疑地开口邀请,还给自己找了个蹩脚的借口:“上去坐会儿吗……看看小猫。”
“不了。”闻冬禧飞快地回答,小猫也不能让她这样毫无原则,活像个恋爱脑。但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可能会造成误会,她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地偷偷抬眼看了下容洲,不知道她是不是一直在看着自己,正好不巧地和他对视。
闻冬禧垂下眼睫,“这份酸奶不tຊ是你的吗?”
“都是给你买的。给你舍友带了一份…或者你还想喝就喝掉,反正她也不知道。”容洲一本正经地说道。
闻冬禧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好。”
“那我上去了?”容洲深深地看了一眼她,嗓音清醇,“晚安。”
“晚安,有缘西藏再见。”闻冬禧笑意加深,摆了摆手,站在楼梯门口,看着容洲一步步走楼影子也消失不见后,才转身离开。
回到房间,梁清音淡淡地看她一眼,便面色如常地转过头翻看资料,同时开口:“给蒋导说你去见朋友了。”
“嗯。”闻冬禧轻声道谢,把手上东西递给她,“给你带的。”
梁清音脸色这才有了些波澜,停下手上滚动鼠标的动作,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看了看,啧啧称赞:“真是不一样,年纪大的就是会啊!”
闻冬禧已经对她的调侃免疫,随意地撇了撇嘴,点点头,哼笑了下:“好好好,你说得都对。”
梁清音美滋滋地吃着酸奶,和闻冬禧分享小蛋糕。
闻冬禧实在是吃不下了,摆了摆手,先去收拾行李做做运动。
准备了明天路上要用的东西出来,将剩下的清点完毕放进行李箱后,她满意地点了点头,进浴室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