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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清晚被打了。
像被人遗弃的残破玩偶孤零零躺在路边。
手掌膝盖被石子玻璃磨破出血,嘴角渗着血丝,眼皮重得像湿了水的毛巾掀不起来。
全世界安静得好像就只剩自己一个人,好想睡觉。
不远处,黑色的宾利里。
“季总,要管她吗?”一个穿着职业西装的助理请示身边的男人。
季施臣看了一眼纪清晚,棕褐色的沈竹深眸微蹙。
“马上送她去医院,报警。”
另一边,齐砚礼的保姆车上。
齐砚礼盯着手机上的聊天界面,他给纪清晚发的消息仍然没有收到回复。
脸色愈发阴沉,关了手机扔到一旁。
旁边一辆黑色宾利与他们擦身而过,齐砚礼似有所感多看了两眼。心脏突然漏了一拍,不安感袭来。
齐砚礼转头对周子聪说:“先改道先去南阳公馆。”
说不定,她已经回去了。
南阳公馆。
齐砚礼打开门,家里空无一人。
面上浮现一层愠怒,他找到纪清晚的电话拨了过去。
第一次无人接通。
他脸色越来越冷。
第二次过了十几秒终于接通。
齐砚礼没压住火气:“纪清晚,你搞什么?信息不回电话不接,那要手机做什么?”
那边沉默几秒后,一道磁性的男声传了过来。
“你说的纪清晚,现在在南芜第一医院急诊大楼九号手术室。”
南芜第一医院,急诊大楼。
齐砚礼赶到九号手术室时,纪清晚还在里面抢救。
护士举起沾血的两只橡胶手套,一脸急色从里面出来,就被齐砚礼拦住问情况。
护士看了他一眼,问:“你是她男朋友?”
齐砚礼迟疑了一下,摇头。
“不是,我是她最好的朋友。”
护士恨恨说道:“你朋友被送来的时候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肋骨都被踢断几根,现在还在抢救中,还不知道能不能救过来!”
齐砚礼两眼一黑,往后踉跄半步,闻讯赶来的孟盈盈赶紧扶住他。
“砚礼……”
齐砚礼眼里都是怒火,马上拨打周子聪的电话。
“现在马上去帮我调南大所有的监控,清晚被人打了,一定要找到人!”
孟盈盈手攥紧了下,眼底闪过一丝心虚。
她也没想到那些cp粉会这么疯狂,她只不过是在粉丝群里随意意有所指的吐槽了一句而已。
谁知道那些粉丝脑补能力那么强,一下子就联想到了纪清晚。
纪清晚自己倒霉,好巧不巧跟那些粉丝碰上了,真是活该。
孟盈盈暗暗劝慰好自己,转头安慰身旁还在惊悸中齐砚礼。
“砚礼你别着急,没那么严重的,医生的话听一半就好,她要真有事都撑不到医院。”
齐砚礼双眸泛红,血丝爬上白色眼球:“如果清晚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要让那些伤害她偿命!”
纪清晚的手术进行了将近四个小时,幸好大多是外伤,并没有伤到内脏。
手术结束后,纪清晚被转到了普通病房。
她还在昏迷中,毫无血色,苍白得像瓷娃娃好似一碰就会碎。
齐砚礼在旁边守着,一眨不眨地看着纪清晚脸上的伤痕。
他与纪清晚第一次见面是在城中村一条叫不上名号的巷子里。
她家就在附近,她父亲是一个赌鬼,母亲脑瘤去世。
她一边拼命学习一边打工挣学费,考上南大。
纪父却不准她读,为了二十万彩礼把她卖给了一个求子的六旬老头。
纪清晚不肯,被软禁在家的第五天,她跳窗逃跑却被纪父逮住,当场要打晕她直接送到老头家里。
那天他只是路过,顺手救了她。
从那之后,纪清晚就一直跟着他,她说:“我的命是你救的,以后就跟着你了。”
视线有点模糊了,齐砚礼用揩了揩眼角的手轻轻抚摸纪清晚惨白的小脸。
“对不起,清晚,我没保护好你。”
说罢,他的电话响起,起身去接电话。
转身瞬间,病床上躺着的纪清晚眼角的一滴泪流入枕头,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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