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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持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笑言:“阿弥陀佛,老纳掐指一算。”
  “小尘尘,你不应该在你的小师叔面前自称老纳,虽说你虚长我一岁,但老道我还是比你大一辈份。”
  “不可没大没小。”
  了尘大师两道白眉微微涌动,这个小师叔,都到了耄耋之年了,怎么还像个长不大的老顽童一样呢?
  “小尘尘,你是不是在腹诽我?”
  了尘大师额角突了突,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
  是夜,
  寒音寺寂静的夜空里星辰明亮,一轮弯月高悬,洒下一层盈盈光辉,流炎隐在寒音寺东厢房的大树上,闭目养神。
  两个宫女端着木盆子进了东厢房,一刻钟后,端出木盆子退出了苏冰尘的厢房。
  苏冰尘也累了一日了,想早点歇息,两个嬷嬷也恭敬的退下,“夜王妃,奴婢就住在隔壁的房间里,若有需要,尽管使唤奴婢。”
  “多谢,两位嬷嬷早点回房歇息吧!”
  “诺。”
  两个嬷嬷神色和蔼,夜王妃对下人太客气了。
  见嬷嬷退下带好了门,苏冰尘眸光一收,计划着怎么找个机会怎么摆脱流炎,偷偷的溜出寒音寺,去秦国公府找自己的外祖父。
  这里距离城内坐马车少说也有一个时辰的路程,她又没轻功,不会飞檐走壁,必须得找匹马。
  二十一世纪的她是一名军医,骑马自是不在话下。
  前世穿到了这个架空的朝代,舅父和表哥也教过她骑马,她摔过一次,就对马术产生了一丝惧意,后来,外祖父送给了她一匹温驯的小矮马,她才稍微能克服那丝怯意。
  马匹,寒音寺是京城传承千年的古刹,长年香火不断,每日来这烧香拜佛还愿的人不少,这群人当中,肯定也有骑马,或者坐马车前来的。
  明日,她再打探一下,只要找到了马匹,她就能去秦国公府了。
  思及此,她的杏眸里霎时被亲情的温暖给填满,出寺之前,得和一个宫女调换一下衣裳,让她在东厢房里待上几个时辰,来个偷梁换柱,流炎他又不会来她的房间,一时半会是发现不了的。
  想到这,她的心才有一丝放松,活动了一下四肢,倒在了床榻上歇息。
  ……
  芳雅园,
  银叶匆匆的回到院子,在万嬷嬷耳边细声了两句,万嬷嬷挥了挥手,银叶福身退下。
  万嬷嬷转身走进了室内,“侧妃娘娘,王爷回来了,还是一个人回来的。”
  苏云柔眼底神色带着阴冷的疑惑:“苏冰尘呢?”
  “奴婢觉得明日还是派人细细的打听一下,今日在凤仪宫里发生了何事?为什么苏冰尘会中毒?又为何没有回夜王府?”
  “嬷嬷,这事就交给你去办。”
  苏云柔脸上浮现阴狠之色:“最好是苏冰尘被那个老妖妇折磨得死去活来。”
  万嬷嬷阴沉的道:“老奴不希望她就这样被毒死在宫里了,不是老奴心疼她,而是她若是死了,就没人给主子当挡箭牌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万嬷嬷一脸的阴毒刻薄。
  “嬷嬷说得对。”
  苏云柔眼里闪烁着阴毒的光,她和万嬷嬷一样,希望公孙妍狠狠的折磨苏冰尘,但又怕苏冰尘就这样死了,那样,下次老妖妇就会把关注力放在她身上了。
  夜哥哥现下还不能与太子撕破脸,她也还需要苏冰尘帮她挡灾!
  白日里在膳厅,夜哥哥一听到苏冰尘中毒了,竟然撇下她去宫里找苏冰尘,她浑身一颤,脸色发白,若不是不小心滑了一跤,夜哥哥早就没影了。
  还好肚子里的孩子没事,但她不得不承认,夜哥哥不像原来那样对苏冰尘冷漠如霜了。
  “可是,嬷嬷,今日在膳厅,你也看到了,王爷她……是不是对苏冰尘动心了?”
  万嬷嬷冷冷一笑:“侧妃娘娘不必往心里去,老奴觉得王爷也只是做做样子,毕竟锦满园还占着他正妻的头衔,他若是得知自己的正妃中毒了,一点关心都没有,这传出去,名声不好听,何况,苏冰尘后面还有一个秦国公府,王爷也不能做得太过。”
  提到正妻,苏云柔摸着自己的小腹,眼里带着怨恨和愤怒,只要有苏冰尘在一天,她肚子里的孩子就只能是庶出,她也只能是个侧妃。
  总有一天,她要成为夜王府的正妃,苏冰尘那个贱女人,她要狠狠的把她踩在脚底下。
  一个为她挡灾的挡箭牌而已,凭什么霸着她正妃的头衔?
  那个位置原本就是属于她的,若不是她出身低微了一点,若不是皇后那个妖妇,她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夜哥哥娶别的女人?
  ……
  清晨,几只小鸟在外面的树枝上,吱吱喳喳的吵个不停,好似在叫醒同伴,和它一起出去觅食,宁静的寒音寺传来梵音佛语,那是僧人在做早课的声音,古刹晨钟惊醒梦中人,一抹阳光透过窗牖射进来。
  苏冰尘微睁开了眼睛,重生回来,她好像没有一日是睡得安稳的,听着古寺的梵音,她的内心一片祥和。
  宫女轻叩了一下厢房的门,“夜王妃?”
  “进来。”
  苏冰尘自行穿戴好衣裳,tຊ洗漱了一番,和两个宫女走出了厢房,宫里的嬷嬷上前迎接,“夜王妃,早膳已准备好。”
  “嗯。”
  苏冰尘瞧了瞧身边的宫女身形,右边的这个叫怜儿的和她相似,就她了吧!
  迎面走来一个白胡子老道,后面跟着自己的徒孙,喘着气喊道:“师叔公,你等等我。”
  白胡子老道一脸嫌弃的数落:“你这个奶娃娃,四肢还没有我这个耄耋之年的老头子灵活,走几步路就喘成这个样子?”
  小长生心中腹诽:那是走几步了吗?今日天还没亮,他就被师叔公从禅房拎起来,然后爬了两个时辰沧兰山,早膳都还没吃上一口,饿得肚皮呱呱叫了,师叔公不去膳堂,跑来东厢房做甚?
  白胡子老道吹胡子瞪眼:“你这个奶娃娃,就是懒惰,才爬两个时辰的山头,你就嫌累,没听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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