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赵凌天在御书房内审看朝臣递上来的奏折。
有都督府武将提出换防的,有各州郡大臣提出减免赋税的,还有京城都察院和翰林院众多御使大夫劝谏的。
一摞摞放在桌上,看上去如同小山似得。
自从赵凌天裁撤了丞相一职,朝臣们的奏折都是直送御书房,大小事宜都要经过赵凌天的批复。
等看完几十本奏折,已经过去两个多时辰了,赵凌天站起身活动下懒腰,候在一旁的于泽赶忙躬身端来了茶水。
“陛下,于云牧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
赵凌天喝了口茶,又接过于泽递来的丝巾擦了擦脸,觉得精神了许多,缓步出了御书房。
“你一直在外面跪着?”
于云牧抬起头,如实回道:“陛下在审看奏章,微臣不敢贸然打扰。”
“平身吧!随朕走走!”赵凌天摇了摇头,暗骂一声呆子。
于云牧的确有点憨傻,加上他耿直的性子,就算不被调入内务府,在武备库怕是也呆不了多长时间。
“朕御驾亲征,也见识了咱们的武备,但强弓劲弩还需多加改进啊!”
在这种冷兵器时代,骑兵都不多,大家只是拿着刀枪互砍,强弓劲弩也只有禁军才会用。
而且武朝的锻铁技术也非常普通,现在禁军所穿的盔甲,甚至都还有生锈的。
赵凌天之前就当过兵,知道一个国家想要壮大,武备必须要强。
否则单靠拼人,战场上即便是打了胜仗,也是敌损一千,自损八百。
于云牧小声回道:“陛下,臣……如今还在内务府当值。”
赵凌天转头扫了他一眼,笑着问道:“你在武备库呆了几年啊?”
“回陛下,臣在武备库呆了五年,从一个小工做起,后来升任武备库参事!”
“嗯,如今武备库被焚烧殆尽,明天你去工部一趟,调入武备库。”
“谢陛下天恩!”
两人说着话,来到宫门口,禁军早已在这等着了。
上了御攆,赵凌天打了个哈欠,准备借机眯上一会。
皇宫距离京兆府可不近,至少得半个时辰后才能到,但赵凌天这边刚有点睡意,忽然感觉御攆停了下来。
“陛下,前方有人械斗……”于泽来到御攆旁,低声提醒道。
可他话刚说到一半,赵凌天忽然又听到了一声惨叫。
“护驾,有人行刺!快来护驾!”于泽顿时慌了神,护在御攆前方,冲周围那些禁军高声喊道。
陛下出宫,路上有不少百姓围观,但有禁军把守,他们根本靠近不了御攆。
可忽然有刺客在半路杀出,那些百姓顿时慌了神,尖叫着四散逃跑,街上顿时乱成了一团,许多禁军想来保护赵凌天,都被老百姓给夹在人群中动弹不得。
御攆周围仅有十多名赵凌天的贴身护卫,但随着一声声的惨叫,几人纷纷倒地,十多个黑巾遮面的劲装大汉,拎着刀剑从两边的房子里面冲了出来。
“当街刺驾……胆子真不小啊!”
御攆中的赵凌天面沉如水,拳头紧紧攥着,眼中闪烁着火光。
“于云牧,你守着陛下!我和这群崽子拼了!”
见周围的护卫纷纷被砍翻在地,于泽尖着嗓子喊了一句,捡起脚边的一把长刀,砍向了迎面而来的刺客。
于云牧面色凝重,死死守在御攆前方,护送赵凌天的禁军也都急了,不要命的朝赵凌天这边冲来。
陛下要是发生任何意外,他们都得跟着陪葬!
好在行刺的杀手不多,在砍翻了十多名护卫后,他们也仅剩下了五个人。
赵凌天掀开御攆的丝帘,沉着脸冲于云牧吩咐道:“告诉他们,留几个活口!”
眼看周围禁军气势汹汹的朝这边围了上来,剩下的五个杀手自知没了退路,咬紧牙关,抡起刀扑向了御攆……
就在这时,于云牧忽然一抖袖口,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半尺长的匕首。
迎面而来的长刀在跟这把匕首接触的一瞬间,发出了叮的一声脆响,随后直接断成了两段。
于云牧不懂诗词,也不会功夫,但热血直冲脑门,红着眼用匕首捅向了那名刺客的肚子……
剩下的几个都看傻眼了,也就在这么一瞬间,禁军扑了上来,夺了他们武器,将其全摁在了地上。
于云牧大口喘着粗气,手上满是鲜血,瘫坐在地上,眼神发直,但始终没有丢掉那把匕首。
于泽也咽了口唾沫,转头看了他一眼,暗自腹诽道:“这家伙……刚才竟然带着武器见驾?”
赵凌天走出御攆,没有理会那几个杀手,而是站在于云牧身边,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
“陛……陛下!”于云牧回过神来,慌忙跪倒在地。
“你救驾有功,快起来吧!”
于云牧依旧非常紧张,起身之后想将那匕首收起来,但赵凌天忽然抓住了他手腕。
“这匕首……你一直带在身上?”
于云牧打了个哆嗦,噗通一声又跪在了赵凌天脚边。
朝中武将觐见陛下的时候,没有得到允许,身上也不能带兵器,更别说他只是内务府一个参事了。
“微臣……微臣这匕首,是防身用的!”于云牧tຊ说话都结巴了。
赵凌天笑了笑,轻声道:“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这匕首能否给朕看看?”
于云牧一愣,连忙将匕首托过头顶,小声说道:“陛下,这匕首是臣半年前用百炼精铁打造,可谓是削铁如泥。”
赵凌天接过匕首仔细看了看,不住的点头,暗自腹诽道:“百炼精铁,这玩意堪比现代的不锈钢啊……”
于泽擦了擦额头细汗,来到于云牧身边,狠狠瞪了他一眼。
“将这些刺客押入天牢,让京兆府派衙役来将尸体收了!”
赵凌天拿着匕首坐进御攆内,于云牧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将那匕首要回去。
可身边的于泽却一把拉住他的朝服,咬牙切齿的说道:“好你个于云牧,觐见陛下竟然敢私带兵器……”
“啰嗦什么呢?去京兆府!”赵凌天在御攆内不满咳嗽了一下。
于泽赶忙松开了于云牧,压低声音道:“再有下次,杂家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