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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
  就是这个野种!
  不仅克他母亲,还克她孙子!
  原本宋母还有些怀疑,见他出生后,所有的事情都往最坏的地方发展后,说明是真的。
  只要将野种解决掉,那南初还会回来和她儿子结婚,想到这里宋母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
  为了儿子和孙子,她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于是她从兜里掏出五十块塞到小护士手里。
  语重心长的说道,“丫头,你真的人善心美,我儿子肯定喜欢,我今儿出门没揣多少钱。”
  “就这么多,你拿去买件好看的衣服,再去吃点好的,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南初儿子在哪?”
  这年月,几块钱可以去国营饭店吃顿肉,这五十块不是小数目,随身带着说明真有钱。
  由此小护士更加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只要能嫁给万元户吃香的喝辣的,谁还要这又受气又工资低还要被老涩批骚扰的工作。
  怕被人发现,她将五十块悄悄塞进裤兜里,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孩子在二楼育婴室保温箱里。”
  刚说完,便听到有脚步声,吓得小护士转身装作不认识匆匆离开,宋母也赶紧下了楼梯。
  宋母不当祥林嫂了,而是像电影里的敌特一样,潜伏在医院,时刻观察着育婴室门口的情况。
  这里有护士二十四小时守着,会定时定点进去喂奶、换尿布、打扫卫生,外人是禁止进入。
  她想要进去很难。
  除非是内部人员。
  于是她又找到那个护士,对方起初还是有些犹豫,宋母打包票道,“放心,我不会牵连你。”
  “你帮我把里面的小护士喊出来几分钟就行,事成之后,我再给你五百块的好处费怎么样?”
  有利。
  才有动力。
  小护士在心里衡量再三,嫁给这老女人儿子的事能不能成都是一回事,钱到手才是王道。
  五百块,是她两年工资。
  再说她只是叫同事,交代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又不是偷孩子,就算查到也没有证据。
  思至此。
  她同意了。
  事情进展极其顺利,宋母按照小护士的提醒,来到育婴室最中间保温箱第二个靠墙的位置,抱走了孩子。
  中途有人问,她就说自己是孩子的亲奶奶,说孩子早产,在保温箱里待了几天,现在出院了。
  孩子妈还在坐月子,来不了。
  没有办法,她这个吃闲饭的老婆子辛苦跑一趟,说这话脸不红心不跳,丝毫没有心虚的表现。
  就这样她抱着孩子大大方方走出了医院,完全没有引起怀疑,怕有人发现追上来,脚步匆忙钻进了巷子。
  孩子用包被包着,很瘦很小,就跟山里饿的枯瘦如柴的小猴子,看上去很可怜,但他再可怜,也是属狗。
  想到这她心肠一冷,专挑僻静的小路去了人烟稀少的郊区,找个没人的地方,往地上一放,完事。
  刚想走。
  孩子就哭了。
  不知是不是地面太凉,还是吹来的风太冷,声音不洪亮,有些像猫叫,嘤嘤嘤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回头看了最后一眼,小小的眼睛和鼻子都红了,泪水花了颜,小嘴一张一合似冷的瑟瑟发抖。
  当妈的真的看不得这种场面,心疼如刀割,“孩子,要怪就怪你妈,不守妇道在外乱搞,未婚先孕。”
  “你就算活着,也是一个被人骂的小野种,你放心,婆婆会吃斋念佛,祈祷你重新投胎到好人家去。”
  贫瘠的土地上,有着一棵低矮的歪脖子树,发黄的树叶飘落,被遗弃的孩子哭声越来越小。
  当天,南初接到电话。
  说是她在医院的孩子死了,土方子打胎药伤到了孩子心肝肾肺,原本情况慢慢好转,却在今日突然恶化没有抢救回来。
  怀孕八个月,就被强行出生在这个世界,小小的眼睛还没来得及看一下亲人,就被送到小小盒子。
  南初眼眶很热,她和颜听雪第一时间赶到医院的时候,孩子用白布包着,送进了停尸房。
  需要火化,五元钱。
  那天,好像下了一场暴雨。
  窗户开着,冰冷的雨水溅在南初的身上,她想,她这个当妈妈的,此刻应该为孩子的离去嚎啕大哭。
  可是她没有哭,哭不出来。
  只感觉到身体的温度在一点一点地变凉,遍体生寒。
  孩子出生后,她昏迷了。
  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就被送进消过毒不能让人探视的保温箱,她这个当妈妈的连孩子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只听护士说过,生下来的时候很瘦很小,满脸青紫似活不长,可他还是活了下来。
  当时医生还很担忧地说着,每天都很乖,乖的过分,不哭不闹,怕是伤了大脑成了一个傻子。
  闪电如刀子一般划破了雨夜,照亮了整个城市,衬的南初的脸色很白,白的不似正常人。
  陆霄骁,你真的好心狠,自个死了就算了,连孩子都带走了,为什么连最后念想都不给我!
  怀上孩子的那刻,她从最初的迷茫到欢喜,从欢喜到幸福,从幸福开始期待这个小生命出现。
  她求佛,她带着开光的佛珠,只望孩子平平安安地出生长大,却不想结局确实如此残酷。
  既然是悲剧,为何给希望,既然给了希望,为何让她绝望,赚再多的钱又怎样,救不回孩子。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很想从窗台直接跳下去死了算了,说不定他们母子还能在地府相遇。
  是颜听雪从身后紧紧地抱住她,她靠在她怀里,发现她身体柔软一点都不结实,只是那点暖意让她再也舍不得离开。
  就像一瘾君子,沾上了毒,从此以后一发不可收拾,她还有家人,还有朋友,她不能死。
  孩子去了也好,否则拖着痛苦的病体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是一种折磨,希望他早日投胎,去一个有父母、爱他能护他的家庭。
  南初出现在医院,便有小弟通知了宋祈年,生怕她又消失,他骑着自行车淋着大雨穿梭在城市道路上。
  路灯昏暗,落叶飘落。
  随着“吱嘎”一声,突然急刹车停在了医院门口,他将自行车推倒在地,脚下踉跄跑进了医院。
  他看见了她,胖了。
  她也看见他,像条丧家之犬。
  他冲了上来,头发雨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南初,现在只有你能救新明星理发店和我兄弟了,能不能借……”
  “不能!”
  他话未说完,被强行打断。
  南初的声音变了尖锐刺耳,带着深圳地厌恶和恨意,看他的眼神似在看仇人,错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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