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礼监小太监众多,在宫中伺候,那各个都是耳朵灵的,楚朝的话刚传出去,司礼监就已经炸开了锅。
“掌印向来洁身自好,今天怎么……”
“掌印原来是有这种癖好的吗?”
“小声点,这会儿他们就在值房的后面,别让听见了,把你裤子也扒了!”
“那两个怎么还没出来,总不能真的……”
“其实,我们努力干活被主子提拔的希望几乎没有,多少人一眼都能望到头,无非是老死宫中……”
“你的意思是?”
“但若是被掌印宠幸,岂不是一路平步青云!”
“这话倒也不假,但素来只听说男人和女人成亲,太监和丫鬟对食的,这太监与太监……”说话的人感觉到一阵恶寒!
“我听说啊,咱掌印大人就是这样上来的!”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小,却也越发劲爆。
“那前任掌印纪怀英,从国子监挑中了楚掌印……”
“对对对,我也听说过,后来两人就几乎同进同出!”
苍宇站在门外守着,这议论声一阵阵入耳,脸也红了个差不多。
他转了转腰间的剑,折射阳光闪到了他们的眼睛,他们才如临大敌般噤声。
苍宇虽然也觉得诧异,口中却也嘟囔着,“督主肯定还是洁身自好的,怎么可能看上这些小黄门,怎么也得找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小姑娘!”
想到这里,苍宇被自己危险的想法吓到了,要说也真的是自从江姑娘来了掌印府之后,督主就越来越奇怪了!
几人跑得更远了一些,“刚才那也是楚掌印的身边人吧!”
“后来,后来怎么样了呢?”
“对啊,我怎么听说,楚掌印将纪怀英亲手送入诏狱,折磨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
“可不,你没看咱们两位秉笔都不敢招惹他,见到他都得缩着脖子做人!”
“可不得了了!”
“肯定是啊,楚掌印在纪怀英手下受尽折磨,后来才那样这么他!”
“可是,从小被太监折磨,越长大越残忍,越变态!”
就形成了一个闭环……
“依我看,那两个小黄门啊,要么被折磨死,要么,以后会成为下一个楚掌印!”
“你知道的可真多!”
“那是!”
“行了行了,快去干活吧,等会儿被发现了,谁都别想好过。”
大家也四散而去,宫中捕风捉影,人多嘴杂,太监丫鬟们平日里干的尽是伺候人的活,闲下来除了搞搞对食,自然只能是唠唠八卦,吃吃瓜了。
“我倒宁愿被掌印看上呢,到时候平步青云,就再也没人敢欺负了!”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小太监捏紧了手,仿佛看到了在宫中生活的希望!
“被掌印一个人折磨,也总比天天受所有人的磋磨好!”
……
“真是魔怔了吧……”
“别管他,咱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也不求什么荣华富贵了……”
而备受关注的值房门终于打开,苍宇看过去,三人衣冠整齐,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去通知东厂掌刑千户,把所有的太监集合起来,一个一个验身,务必做好详细记录。”楚朝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下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命令。
“收到举报,宫中混入了假tຊ太监,妄图以假乱真,秽乱宫闱!”
司礼监当值太监虽然只是无品无阶的小太监,但平日里却是传的掌印秉笔几位大太监的命令。
楚朝统管司礼监与东西缉事厂,平日里大多在司礼监与御书房,只有事的时候通过司礼监值守传达。
东厂因为有皇帝特许,所以几乎没什么阻碍地将宫中所有太监,不拘职权,一并带到了东厂。
而楚朝也去找皇帝如实上报,皇帝正搂着玉贵人亲热,楚朝进去的时候,一室旖旎之味尚未散去,楚朝掩住了口鼻,让丫鬟们尽快收拾。
“皇上,楚掌印来了。”丫鬟战战兢兢,跪在床前,几层纱帘拦住了里面的风光。
“快,快让他进来!”
“陛下,臣有要事禀报。”楚朝就在外面,也没有进去的打算。
皇帝一听,连忙整理衣衫,将怀中美人儿丢在了一边,“皇上!~”
那声音如同莺啼,竟比金贵人的声音还要魅惑人心,楚朝只当未曾听过。
只是这味道,真是让人没来由的恶心。
“你就在这里等着,楚朝找朕有要事。”
“那陛下可要快些回来呢!”美人儿笑起来,如同传说中的苗疆蛊,让人欲罢不能。
楚朝见人终于出来,遥遥点头便是行礼,“宫中混入了假太监,秽乱后宫。”
这一句话也让还在情欲的余韵中荡漾的楚云雄瞬间清醒。
此时眸光冷了下来,向门口的楚朝走去,“兹事体大,务必严查!”
“臣已派东厂掌刑千户去查了。”楚朝收回了目光,皇帝脖颈上的红痕实在显眼,也难为他还能抽出时间见自己。
“你也要跟进,务必查到此人,严惩不贷!”楚云雄皱起眉头,凌厉倨傲之气不减,与方才面对美人儿时候的柔情似水毫不相干。
饶是楚朝先斩后奏,他也觉得做得合他心意。
“陛下放心。”楚朝做出了保证,这宫中除了太监,没人能自由出入后宫,但也正是这份自由,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举报是今早收到的,直到方才他去司礼监,都不曾将这事情说出,以免打草惊蛇。
“前朝有你和傅正他们,朕也安心。”楚云雄面色冷峻,站在大殿门口眺望远方,“肱骨之臣,功在千秋!”
楚朝眸光微闪,从前为压制江元义,独独捧高他一人。
如今江元义倒台,他一人独大,看来皇帝又要扶持傅正了。
“楚朝,朕有一事,一直不懂。”
“陛下请问,臣知无不言。”楚朝敛眸,一副恭敬有加的模样。
“你为何认了江元义的女儿为义女?”
“可怜,可悲。”
“像极了当初的臣。”
楚云雄对楚朝的底摸得很是清晰,知道他经历过和江浸月类似的事情,若非对他了如指掌,知道他不会联合江元义做些什么,不然他也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想过,复仇吗?”楚云雄目光如炬,灼灼看向他。
“能活着为陛下分忧,已是臣子幸事。”楚朝勾唇,将腰身弯得更低一些。
楚云雄点头,这也是为何他赐楚朝国姓,许他权势,让他成为自己的一把刀,甘愿担天下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