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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双手叉腰,往地上啐了一口,“哼,你算什么东西!”
  云蔓骂道:“我不是东西,你是东西?你还是个碎嘴的东西,怎么不去工地碎大石啊?”
  “你……你骂谁是东西?”那女人气势汹汹走过来,伸手去薅云蔓的头发。
  这要是薅上了,妆就坏了。
  盛时安把云蔓拉到身后,挡住那女人的手,顺手一推,笑着说:“姐姐,别生气,女人生气老得快。”
  那女人被她推的后退了两步。
  盛时安满脸都是真诚的笑,那女人愣了愣,刚才那一推,看似没怎么用力,她却觉得力量很大。
  “我看你俩也唱得不咋地!”
  盛时安轻飘飘地看过去,对上两人的目光,淡淡一笑。
  ……
  曹团长捏着盛时安的资料,神色淡漠。
  “团长,这女娃没怎么登台唱过戏,年龄也不小了,行不行呀?”
  曹团长:“行不行也要听,有人打过招呼,让给个机会,不行就打发走。”
  “你也不看好吧,给她们配戏的都是学员。”
  “听听,团里就没人看好她俩。”
  周围议论声一片。
  “咱剧团多久没进青衣了,曹团长眼光高,这两丫头我看不行。”
  “听说一个25,一个28,年纪也大了点。”
  “明城剧团都破产了,应该不怎么样……”
  “走后门的吧,团长也就应付一下,唱完就打发走了。”
  “挤破脑袋想进咱剧团的人多了,这姑娘好看是好看,但怎么看都像花瓶!”
  盛时安和云蔓颠着小碎步上台,双双道了个万福。
  伴奏响起,台上两人第一组动作行云流水做下来,原本懒散靠在椅子上的曹团长猛地坐正身体,目不转睛看向戏台上两人。
  台上的青衣唱了起头两句,曹团长神色为之一震,随后便是一脸喜色,身体朝前倾了倾。
  戏台下众人全都闭紧嘴巴,眼里闪过惊色。
  一段《游园惊梦》表演完,台下看戏的人全都站起来,笑着鼓掌。
  “哇,唱得很不错,两个都不错,唱腔、台步台风都很好!”
  “她们师父是谁呀?标准的梅派唱腔,唱青衣的那个,声音和身体条件太好了!”
  “青衣扮相好看,身段太美了,比我们剧团这些年的青衣都要好看,真的!”
  “眼睛太有神了,哇,留下来,留下来,曹团,把人留下来……”
  “有什么好的!青衣还得看我们清秋姐,她只是唱了自己拿手的。”
  ……
  盛时安和云蔓相视一笑,牵手谢幕。
  外婆苏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盛时安从小耳濡目染。
  小时候,盛时安就被那些漂亮的行头所吸引,天天听外婆唱,听唱机唱,听多就上头了。
  她成了外婆的粉头子,求外婆教她唱戏,教她书画、艺术。
  后来,她跟外婆说,想一辈子投身戏曲事业。
  外婆其实并不希望盛时安走戏曲这条路,戏曲演员太辛苦,收入也并不高,能坚持下去的少之又少。
  而且,唱戏情绪大起大落,即伤身又伤心。
  就像外婆自己,一生困在游园惊梦里,为情所累……
  曹团长笑呵呵地说:“不错,唱得不错。”
  盛时安谦逊道:“晚辈唱得不好,请团长多多指点。”
  “我们最近新开发了几部新戏,你要是来就先试一下新戏,我拟好合同发给你。”
  出了剧团。
  盛时安和云蔓费了些功夫,才将苏墨白弄上车。
  她心下暗想:得去买辆宽敞点的车,能自动升降的,方便小舅舅出行。
  车上。
  云蔓感慨道:“在天分面前,努力真是一文不值,小满几年没上过戏台,还能唱这么好。”
  盛时安笑着没出声。
  苏墨白正色道:“蔓蔓,别妄自菲薄,一人唱不了一台戏,有红花也需绿叶。”
  ……
  茶楼里。
  侯见深和郁荣生相对而坐。
  郁荣生得知他这次是专程为盛时安来的,感叹道:“你啊,对苏小师妹真是痴心不改,多少年了还念念不忘?”
  侯老笑:“七十年一场梦,小时候师父把她领进来,我就想,怎么有这么灵气的小姑娘?可惜,她的心被那个天杀的负心汉勾走了。”
  郁荣生笑着说:“你俩都太像,对戏太痴迷,在一起也不是好事。”
  侯老笑笑,眼中有些怅惘。
  “她走得太早,比我还小好几岁呢。”
  郁荣生:“各有命数,迟早都要去那边见的。“他话锋一转:”所以那丫头要进雁城剧团?”
  “嗯,几年都联系不上,两个月前突然主动打电话跟我,说想唱戏。”
  郁荣生:“年轻人还愿意坚守传承的不多了,她有这定力,很难得。”
  侯老:“这样的好苗子要是埋没了,是京剧界的损失,她身上有苏嫀的影子。”
  侯老喝了口茶,接着说:“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哪个小子,年龄不小该结婚了,你也多留意留意。“
  他呵呵笑着,”太有钱的不要,就你宝贝孙子那样的绝对不行,最好也是唱戏的,人品好不花心的,就按我的模子找。”
  郁荣生:“你个糟老头子,别惦记着给她找男人,唱戏需要专注。”
  侯老笑着说:“也是,等她在剧团站稳脚跟再说,我先回去物色几个。”
  谈起往事,侯老怅然道:“老先生八十岁生日那年,我和苏嫀在你家静园唱《麻姑献寿》,那是我最后一次和她同台,算来已有十八年了。”
  郁荣生笑:“可不,我家辞儿当时才八岁,那小丫头六岁。”
  “你那大孙子真是一表人才,公司你想交给他?”
  郁荣生眼睛一瞪,“怎么,你觉得不好?”
  侯老笑呵呵地说:“知道你最喜欢他,小时候去哪都带着,现在恐怕带不动了,年轻人就没有听老人的。”
  “你专会戳我痛处。”郁荣生喝了一口茶,叹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年轻人呐……“
  接着他摇摇头,“那犟驴,有他后悔的。”
  ……
  机场贵宾室。
  高力弛看着陷在沙发里的老板。
  他双眼直直地盯着某处,拿着手机已经转了好几分钟。
  往往这个时候,老板都有难下决断的事情。
  这次去京市谈的合作案很重要,老板很重视。
  终于,靳妄停止转手机的动作,打开微信,修长的手指在输了一行字。
  “叮”一声。
  盛时安看到这条短信时,觉得无语极了。
  靳妄他,邪祟附体了?
  衬衫阿玛尼,西装高定,内裤CK,赔我!等从京市出差回来,我要见到,你要是不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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