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宁正要出去,有人进来了,她只能藏在办公桌后面,听着外面的动静。
一个男人说话了,“找到了吗?”
这声音很熟悉,正是马文彪。
另一个男人回道,“没有,我们到吴公塔、金鸡岭、紫云山附近都找过了,根本没找到什么如意样式的首饰。”
如意?
林宁看了看手上的小红点,莫非他们在找如意手串?
马文彪骂道,“这个外商也是奇怪的很,不去那些大城市,来我们这小县城干什么?人家都买那些时新的玩意,像是手表电视录音机什么的,他可倒好,专找那些破铜烂铁,真是不识货!”
“马厂长,森田先生说了,只要是和如意沾边的首饰,有一件就收购一件。除此之外,森田先生还说了,我们东安县最近刚出现的这个搓澡巾很不错,他们国家的人也一定很喜欢,愿意高价购买我们的设计。”
马文彪说道,“让他跟政府部门采购啊,想要多少,我们开足马力给他做。”
那个男人说道,“马厂长,跟政府部门买,钱可到不了你口袋里,十有八九进了董一宽的兜里了,他白天刚来找你的茬,晚上你就给他送钱,你也太仁义了!”
马文彪骂了一声,“那你说怎么办?”
“嘿嘿,马厂长,谁有都不如自己有,你把设计工艺直接卖给森田先生,他可以给你个好价钱,这钱不就落入你的口袋里了吗?”
那男人举起一个手指头,“森田先生说了,事成之后,再给你一万块钱。”
没想到,马文彪根本看不上,“这点小钱也想骗我们的设计,别做梦了!
徐广银,你知道我们这搓澡巾多好卖吗?光给林宁一个星期的提成就有2700块,一个月就一万多了,我拿了她那钱放到自己兜里,一年就有十几万,我稀罕你这点小钱?别寒碜人了。”
林宁咬碎银牙,娘的,怪不得马文彪不肯见她,原来她的钱全都让马文彪给偷吃了!还有,这徐广银是谁?
窃听器无声的转动着,将两人的谈话全都录了下来。
徐广银也没想到这搓澡巾这么能挣钱,他本来没看的上这小东西,但是森田先生坚持要要,敢情这是个下金蛋的母鸡啊!
“马厂长,那我再去问问森田先生,一定给你个好条件。”
“你跟他说,必须给我十万块钱,而且得是美元,给我存到外汇银行,少一分我都不干。”
“行,我去问问。”
门嘎吱一声开了,一个脚步声远离了,林宁没动,这屋里还有人。
果然,一个脚步声向办公桌走来,坏了,再走几步,马上就会发现林宁,她心念一动,从原地消失了。
马文彪感觉眼睛恍惚了一下,怎么像是看到了一道红光?肯定是太晚没睡觉,神经恍惚了。
他揉揉眼睛,坐到了椅子上,没一会儿,又来了一个人。
“厂长,这是搓澡巾的详细资料。”
马文彪展开看看,“详细的设计尺寸,还有搓捻丝布的制作工艺都在这里吗?”
“尺寸都有,就是搓捻丝布的处理过程不在我们制衣厂,都在纺织厂,不过我跟老师傅打听过了,他们说,就是用热水烫了一下,至于说烫多长时间,烫完后怎么处理,那就不知道了。”
马文彪点点头,“这个不用担心,等过几天,我们到纺织厂搞一个参观学习,那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是。”
马文彪将文件锁到抽屉里,跟那人一起出去了,灯一关,门一锁,办公室又恢复了宁静。
林宁站在如意空间里,清清楚楚的听到了马文彪的话,看来,这马文彪不光是监守自盗,他还要将厂里的产品设计卖给外国人,这不是砸自己国家的饭碗吗!
除此之外,他还替一个叫森田的外国人在东安县找如意样式的首饰,怪不得他从永州市跑到东安这个小县城,原来是为了方便行事!
林宁从空间中出来,拿出一根细铁丝,捅开了办公桌抽屉,最上面放着一摞纸,上面是每个搓澡巾样式的详细设计,各个尺寸都标的清清楚楚,照着这个图纸,马上就能做出一块搓澡巾来。
林宁怒火升起,不要看这搓澡巾简单,越简单的东西越不好做,稍微差一点,用起来就不方便,这些尺寸,是曹厂长带着工人们试验了很多次,又在市场上检验后修改的,都是方便好卖的样式,马文彪这个狗东西,一下子就要卖出去,真是丧尽天良!
但为了不打草惊蛇,林宁将这些图纸有原样放了回去,这事不能着急,得徐徐图之。
她锁好抽屉,打开窗户跳了出去,按原路返回了。
再说徐广银那边,他从制衣厂离开后,就去了县委招待所,敲响了二楼的一扇门,“咚咚咚......”
门开了,徐广银一闪身进去了,里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他穿着一身的格子西装,头顶全都秃了,嘴巴上一撇小胡子。
他一开口,一口别扭的中国话,“怎么样了?”
“森田先生,马文彪不卖。”
“一万块钱都不卖?他什么时候这么清廉了?”
“不是,马文彪说,光林宁一个星期的提成,就有2700块!他tຊ一个月就能挣一万多,他根本看不上这些钱。”
“林宁又是谁?”
“就是发明了搓澡巾的人,听说按照提成,每卖出一块搓澡巾,就给她一分钱,现在马文彪将这钱装自己兜了。”
森田眼中冒出精光,“2700块钱,一分钱,那就是说,光东安县制衣厂,一个星期就能卖出27000块搓澡巾,这个小东西,可真能挣钱啊!”
“可不是,所以马文彪嫌钱少了,森田先生,他说,你得给他十万元美金,他才会将设计卖给你。”
“十万元?美金?呵呵,也不怕撑死他。”
森田拿出一支烟,点了起来,烟雾袅袅中,他说道,“既然他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们也就不用客气了。”
“那怎么办?”
森田一笑,阴恻恻的说道,“驱使人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奖,一种是罚,给他奖励他不要,我们就罚一罚他,拿住他的把柄,就可以直接命令他。”
“森田先生,马文彪是永州市长的小舅子,他的把柄可不好抓。”
“不用担心,我已经研究过你们国家的法律,最容易搞事情的就是男女关系,一个不好就犯了流氓罪,轻则进监狱,重则枪毙。
我去找一个女人,就让这马文彪犯个流氓罪,那样的话,我们不用一分一毫,就能屈人之兵了,呵呵,这就是你们孙子兵法里说的美人计和连环计了。”
徐广银后背冒出一层冷汗,“呵呵,森田先生对我们国家真是了解透彻。”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如意首饰的事找的怎么样了?”
徐广银摇头,“没找到,问也问不到,买也买不到,问多了别人还会疑心。”
“徐先生,这是最重要的事,你一定要给我用心去办,既然那些山区打听不到,就到县城里打听打听,找那些年轻女人,没准儿有收获。”
“好的,我明天在县城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