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程京妤有些不舒服。
她有心要跟傅砚辞搭话,可周围这么多人,根本不容她说话。
萧圣高已经叫她的名:“你素来叽叽喳喳,这一路就由你引路去梅园吧,再给文勋太子说道说道。”
这种事根本无从推脱,程京妤只能与聂文勋并排而走。
一路上,萧圣高与萧蘅在前,程京妤与聂文勋在中间,傅砚辞缀在他们后头。
再后边,则跟着一队朝臣。
赏梅的队伍轰轰烈烈,热热闹闹。
“郡主当真爱梅?”聂文勋突然道:“可你身着黛色,头戴的是芙蓉簪花,倒叫本宫没有瞧出来你爱梅。”
程京妤早知道这人是个人精。
不过她也不打算当个老实人,于是呵呵一笑:“哪能呢,这是仪妃娘娘最爱,京妤若是用了梅花元素,讨的仪妃娘娘不高兴也不好。”
“是么?本宫听闻郡主素来跳脱,倒不顾及这些。”
这话就显得话中有话了。
程京妤原本也没想跟聂文勋结亲,她根本不掩饰自己跋扈:“是,但也看本郡主心情。”
方才在皇帝面前说话谨小慎微,这会儿倒不顾忌了。
聂文勋提唇一笑,朝程京妤偏了身子:“你好有趣。”
将程京妤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是此时偏偏萧圣高回眸过来,见他们靠的近,哈哈一笑:“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程京妤脖子都僵硬了,贸然退开又不好,于是维持着脸几乎挨着聂文勋肩膀的姿势,回以一笑:“太子殿下说我有趣呢。”
她这番宝气,惹得后头的朝臣一阵哄笑。
也有人借机抬她:“那当然,和硕郡主不旦是我们西楚第一绝色,其余的技艺更是样样精通。”
“是啊是啊,聂殿下接触久了就知道,我们郡主不光性子有趣,舞姿更是一绝。”
程京妤跳舞。
她确实会跳舞,可能是承袭自母亲,因为母亲善舞。
不过也只跳过一次,在傅砚辞来西楚前一年的宫宴上。
因着那一年父兄历经艰险,大捷归来,作为庆贺而舞。
一舞动天下。
但是她不愿意以此取悦众人,从那以后,任谁劝都不肯再跳。
没想到现在会被拿出来说。
那个大臣说完就被旁边人打断:“嗐呀,怎么又提这个,郡主不愿跳舞你又不是不知,再说下去她要生气的。”
“哦?”聂文勋更显得兴致勃勃了:“为何不愿跳?”
萧圣高与萧蘅也看过来。
身后还有一道目光,虽然看不见,但是程京妤知道是傅砚辞。
都说她跳舞好看。
——那在傅砚辞面前跳舞的话,他会不会就没那么讨厌自己了?
想到这程京妤顶着压力,道:“有机会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跳。”
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她答应了跳给聂文勋看。
聂文勋一笑:“好啊。”
好什么好,又不是为你跳的,你要是坏本郡主的事,本郡主照样砍你。
程京妤腹诽完,为了躲开聂文勋的目光匆忙转身——而后她没好利索的脚就被绊了一下!
整个人失去重心往前摔,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聂文勋长臂一展,揽住她的腰,稳稳地将她扶稳在地。
“郡主可要小心了。”
他的大掌离开程京妤的纤腰,带起一阵酥麻。
萧圣高在前头哈哈大笑:“还是你们年轻好啊,是不是太子?”
萧蘅脸色难看,目光从程京妤身上转开,僵硬地扯出一抹笑:“是啊。”
正说着,那边有人急急走来。
那人一袭宫装,脸上竟然挂着的是惊慌,一把便投进了萧圣高怀中!
“陛下!”
正是方才受邀而来的仪妃。
程京妤见此,不动声色地弯了唇角。
萧圣高一把揽住人:“怎么了这是?”
“陛下!”仪妃泫然欲泣:“臣妾接了诏便过来梅园等着陛下,心里好开心,可是梅园里、里面——”
梅园里有情况?
萧圣高往那望了一眼,可是梅园里的梅树有许多,枝丫生长,褐色的树干与淡粉的梅花相映,空旷又寂静。
“到底出什么事了?把你吓成这样?”
仪妃拍了拍胸脯,似乎稳了稳心绪,又朝程京妤看过来:“郡主真可怜。”
程京妤方才的唇角已经压下,闻言诧异地指着自己:“我?仪妃娘娘怎么这么说?”
“陛下,”仪妃梨花带雨:“皇后娘娘和郡主的妹妹正在梅园呢,她们竟然在合计,合计今夜要搅黄聂殿下与郡主的婚事!”
萧圣高脸色一变:“什么?”
“真的,臣妾也是无意听到,并没有打草惊蛇,现在娘娘还在里头呢!”
萧蘅怒喝:“放肆!你竟然往我母后头上胡诌!”
但是他的表情明显慌乱,因为仪妃这么说,是有一定依据的。
母后确实不想程京妤嫁给聂文勋。
而程娇娇今日也确实入了宫。
程京妤的声音恰好传来:“我妹妹确实同我一起进宫了,这会儿也不见人,但是皇后娘娘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她们明明不熟的——”
“她有什么不敢的!”萧圣高突然怒喝:“她就见不得朕这个安排!”
“来人,一个也不许去通报,朕要亲自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