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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小洲貌似对我有敌意。”
边月刚一挂断电话,林荣彬便开玩笑似的,开口讲道。
“是吗?”边月装作没听懂的样子,“小孩子嘛。”
“都研究生毕业了,不小了,”林荣彬的手掌搓着方向盘,“之前你老跟我说程弗洲还小,不想考虑感情的事情。现在他学成归来又年少有为的,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事情了。”
边月这些年,一边稳着林荣彬,一边物色其他设计师。前段时间找着个不错的,又不舍得扔进宝时,她便藏私留自己个人品牌了。
“你看他这一举一动的,哪儿像个大人样子,”边月打着迂回战。
只要再坚持三个月,她直接脚底抹油,能不能拿捏住林荣彬就是程弗洲自己的事儿了。就算是拿捏不住,只要他往后不胡乱投资,现有的这些热销品类也够他下半辈子吃饱饭的了。
“家长看自己孩子,永远都长不大。”林荣彬笑道。
边月抬头看向前方,红色尾灯又一次拉起长龙,这该死的晚高峰。
“这些年你已经仁至义尽,还是要多替自己想想。”
前面有辆车加塞追尾出现了事故,又正赶上绿灯,两排车道被堵了个彻底,后车早已不耐烦地按起了喇叭。
林荣彬的声音掺杂在嘈杂里继续讲道:“你有没有想过,当初要是没有你,宝时就没了?”
见边月没说话,林荣彬又再度循循善诱:“现在宝时取得的成绩,有你有我有大家有所有人的功劳,我们都盼着它好。”
“宝时是从你手里的收获得新生,你忍心脱离它吗?”
林荣彬的话太过于直白,但又夹杂着思虑过后的理智,给他大张旗鼓撺掇她独占宝时的念头套上了一层情感的外衣。
“就算你对程思年有感情,这都已经五年过去了,他早已归为尘土,还放不下吗!”
边月迟迟不给反应,林荣彬逐渐激动了起来。
林荣彬于程弗洲而言,就如同当年的杜京于边月。
只不过杜京当年以为自己早已大权在握,过于嚣张,手脚又不老实,属于自己作死,没耗费边月太多精力。
元旦前夜发生的事情,夏至一五一十尽数给边月汇报过,边月私下里震惊过,她没想到林荣彬这么会笼络人心,居然几乎所有的人都在为他起哄帮忙。
林荣彬是边月当年犯险饲养的老虎,原打算为己用,但现在已经养虎为患,甚至某些程度上功高盖主了。
“荣彬,今天的这些话我就当没听到,也不希望其他人知道你的野心,”边月转过头来盯着林荣彬的侧脸,神色淡淡,“该是程弗洲的东西,就是他的,我不会跟他抢。”
林荣彬抬手砸了下方向盘,车子发出短切急促的怒吼,夹杂在其他车子的喇叭声中,又很快淹没。
到白石停下的时候,林荣彬已经收拾好了情绪,面带笑意引着边月一起进了饭店。
与绒绣许老师聊得很是愉快,双方约定下周开始在宝时详细交流合作事宜。
林荣彬要开车送边月回去,被边月拒绝。
“今天来的时候,我确实是失言了,”送别许老师,林荣彬和边月站在停车场,他对她道,“我当时是脑子短路了,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影响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边月冲他微笑:“什么事?我不记得了。”她很会装傻。
她装得很娴熟,毕竟她在他面前装了无数次。
这些年来,每次林荣彬想要接近她叩击她心门的时候,她都会装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在感情方面,她对任何人都设有心防。
林荣彬也笑了起来,“那就好。”
“我打的车到了,”边月晃晃手机,又指指停在一侧的比亚迪秦。
“到家给我发条微信,”林荣彬摆手。
“好。”
边月上了车的那一瞬间,如释重负,“师傅,在前面路口拐角停一下吧,我去甜品店买点东西。”
“都这个点儿,早关门了!”
“看看的,我给你好评……”
司机师傅说的没错,这个点甜品店确实已经关门了,边月空手回到程家别墅。
徐姨已经睡下,一楼的客厅亮了盏等她回来的灯。
边月换上拖鞋刚要关灯上楼,就见沙发上坐起来一个人影,迷迷糊糊的喊了她一声,吓她一跳。
“边月,你怎么才回来啊。”
“聊得晚了些,”边月顿住脚步,看了眼时间,确实不早了。
程弗洲打了个哈欠,从沙发下来,“我还想着跟你喝点酒呢。”
“太晚了,”边月的视线落到茶几。红酒都醒好了。
“随你,”程弗洲冲她走来,“那就上楼睡觉。”
“怎么突然想喝红酒,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事吗?”她问。
程弗洲摇头,走近她的时候,她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
近处看的时候,她能看到他脸上泛着的红晕。
看来臭小子在家自己喝了不少,还美名其曰想跟她喝。
“头有点晕。”
程弗洲说话间突然往边月身上一栽,边月下意识地抱紧他,生怕臭小子磕楼梯上。
不抱不要紧,这一抱,边月能透过睡衣感受到他身上的热度和紧绷着的肌肉。
出国一趟真是壮实了不少,还长上肌肉了。
“先别睡,回你房间再睡,不然我直接把你扔这睡地上。”边月威胁道。
程弗洲身上这些肌肉肯定可重了,他要是脱力,她绝对搬不动。
“你好绝情啊!”程弗洲的脸埋在边月脖间,委屈巴巴地讲着。
他说话的时候热气喷洒过来,热腾腾的挤进脖间。太痒了。太奇怪了!
边月皱起眉头,“站直了。”
程弗洲装死不动。
边月也不管他是真醉还是假醉,抬手拧着他的耳朵逼他站直,“抬脚,往上走。”
送程弗洲到房间门口,边月可没那么好心还把他送回床上,直接推进去关上门转身就走。
反正这么大的块头,家里又有暖气,就算是在地板上睡一晚也感冒不了。
小时候她爸爸经常喝醉酒,不是摔碗就是砸盆,每每都闹得不愉快,后来又因为醉酒上工食指断过小半截手指头。
所以边月对于这种在家里喝醉酒的行为很是抵触。在家喝酒可以,但不能喝醉。
听见隔壁边月房间的关门声,假意摔倒在地板上的程弗洲脱下拖鞋,轻手轻脚地往床边走去。
不在边月的视线范围,他不仅能站直了,路也走得更直了,哪儿还有半分喝醉酒的样子?
手机收到消息震动,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国外来的邮件。
立马捞起笔记本电脑,坐在床上忙活起来。
次日一早,边月就听到徐姨在楼上的念叨声。
“怎么能睡在地上呢!寒冬腊月的!感冒了怎么办!昨天晚上还喝了一瓶红酒……”
边月装作听不见的样子,低头继续吃饭。
徐姨念叨完程弗洲,又回来跟边月告状。
“他昨天晚上我不让他喝酒不让他喝酒,非得喝!说是你出去吃饭喝酒不带他,耍小孩子脾气!”
“今早我叫他起床,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寻思着上班别迟到了,得跟你一车走啊!推开门一看!好家伙,小洲四仰八叉在地上睡了一夜!”
边月掀掀眼皮,看着一步一步拍着自己脑袋晃悠着走下来的程弗洲。
“头好痛!我要喝醒酒汤!”
“熬着呢熬着呢!再等会儿!”徐姨手忙脚乱又进了厨房。
程弗洲没好气地往边月面前一坐,控诉道:“你昨天晚上为什么要把我扔地板上睡!”
边月冷笑一声,“看来还是醉的不彻底啊,还知道是我送你上去的。”
程弗洲抿抿唇,又冲厨房喊了一句,“来不及了,给我装保温桶里吧!我去公司喝!”
边月再一次看到慕嫣嫣的消息,是中午吃饭时候黄茉刷抖音时一闪而过的短剧。
边月低头搜了一下她的信息,慕嫣嫣当年走了艺术生的路子,现在在艺术类大学念书,大一就出来演竖屏短剧了。
边月看了几集,演技还可以,不然当初也不会把徐强玩弄于股掌之中。
一个有校园霸凌史的女人都能成为小网红,受人追捧与喜欢,这个世界是真的癫狂。
只是慕嫣嫣的大学也在青岛……
边月微微眯了下眼睛,下周去青岛还真是有的忙了。
“边月,你怎么光吃青菜啊,”程弗洲端着餐盘在边月身边一屁股坐下,接着把自己餐盘里的排骨分了一块给她,“我们部门刚开完会,饿死我了快。”
林荣彬开会还能牵绊住他?
怕不是他给林荣彬找麻烦找到现在吧!
边月没戳穿他,把排骨给他还回去,“我吃饱了,你自己吃。”
黄茉看着二人的互动,笑着讲,“还是跟你亲哈,这些年没白疼这小子。”
程弗洲抬头给了黄茉一个笑脸,“黄姐也知道边月疼我啊。”
“可不是嘛,边总为了你,那可是封心……”
“我可以坐在这里面嘛?”
林荣彬的出现打断了黄茉的调侃。
边月与黄茉是相对而坐,程弗洲贴着边月坐在一侧,林荣彬自然坐在黄茉身边与程弗洲相对。
黄茉感觉到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微妙,用眼神询问边月,边月垂下眸子,继续吃饭。
“你昨天晚上没给我买蝴蝶酥回来。”程弗洲小声念叨着。
黄茉瞳孔地震。
小程总这都多大了还撒娇让别人买蝴蝶酥吃。
怪不得最近公司里总有传言说程弗洲从小就是扶不起的阿斗,表面上叫他一声小程总都是抬举他了。
“太远了,甜品店关门,你一会儿点个外卖不就行了?”边月声音冷冷。
程弗洲表示拒绝,“在国外待太久,不会国内的这些。”
边月一口气没上来,程弗洲出国之前的晚上,还跟温开心把小龙虾和烧烤点的那叫一个飞起。
明摆着在林荣彬面前故意跟她亲近,臭小子这是在利用她气林荣彬呢。
边月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最近怎么没看见温开心啊?”
“他去浙江出差了,”程弗洲快速吃着饭,“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嗯,”边月没再多问,看黄茉也吃的差不多了,跟她交换个眼神,“走吧。”
“老林,小程总,你们慢慢吃,我们先走了,”黄茉端起餐盘来跟边月一起离开。
“桌上这个氛围,小程总很明显是不接纳老林啊,”黄茉一脸担忧道,“你以前为了不让他别扭、没安全感就老晾着老林,现在他回来了,翅膀也硬了,总不能还这么一直晾着啊。”
边月打了个哈欠,“又是老林跟你说的?”
“昂。”
“你俩最近走得挺近啊,”边月声音温柔,但语气有些凉,黄茉一下子就感觉到了不太对劲。
“倒也没有,就是最近上市的新品有点多,对接比较频繁,”黄茉跟着边月回了办公室,“我也觉得他最近有些奇怪,小程总一回来,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怎么样,但就是不太对劲的样子。”
“午休了,午休了,困死我了,”边月把黄茉往外推着,“你也回去赶紧休息,歇歇脑子,别转不过弯来,让人当枪使了。”
黄茉琢磨着这话离开,边月关上门,放下折叠床,扒拉着手机给王军发消息。
【边月:查得怎么样了?】
王军发了一个位置过来,紧接着是微信:【这两天她在杭州拍短剧,听说跟投资的小老板走得挺近。】
【边月:温开心也过去了,照看着点,别起正面冲突。】
【王军:这祖宗在怎么知道人在杭州的?】
【边月:慕嫣嫣怎么也算是个小公众人物,你能装夹子进粉丝群搞到行程,他也能啊。】
【王军:我还得早点忙完回去陪儿子学习呢!】
【边月:前两天我跟菁华的副校长打过招呼,你儿子的分数能考进。】
【王军:有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边月:快忙吧。】
放下手机,边月盯着天花板叹了口气,程弗洲这个卧龙在家里给她搞事情,温开心那个凤雏在外边搞事情。
都是不省心的主啊!
你一定红透半边天的臭小子好会装,简直是披着羊皮的狼。谢谢祝福~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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