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韵茹只觉得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
以前被自己忽略的细节通通浮现在眼前。
每一次余慧慧来找余暮白总是各种黏在他身边。
而余慧慧对她的态度一直算不上尊敬,甚至从来没有喊过她一声‘皇嫂’。
她本以为是余慧慧看不起自己的出身,却从没想过余慧慧对余暮白抱有这样的心思!
殷韵茹定定站在屋外,视线不由落到熟睡的余暮白身上。
他……知道余慧慧的心思吗?
殷韵茹越想,越不敢深想,转身要走时,屋内突然传来道喊声。
“韵茹?”
屋内,余暮白不知什么时候醒了。
他起身回神快步走到了殷韵茹面前:“你怎么过来了?伤口可上了药?”
他语气轻缓,关心也真情实意。
殷韵茹心中一暖,可看到他身后面色不虞的余慧慧,又想到刚刚的猜测。
“刚才……”
她想提起刚刚的事,余慧慧就走过来打断了她。
“哎呀,殷姐姐手上的伤口又开始渗血了!快回去包扎吧!”
她一副要把自己赶走,害怕她说些什么的样子,让殷韵茹顷刻明了——
她的心思,余暮白定是不知道的。
这么一想,殷韵茹松了一口气。
“无事,这伤养养便好了。”
余暮白却冷着脸拉着她回了院子,亲手给她上药。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做。
上完药,余暮白又叫人送来温养身子的汤药:“瞧你脸白的,快喝了这药。”
殷韵茹听话地将药一饮而尽。
她从小喝过的药不计其数,可第一次,她觉得药是甜的。
好像自从离开西域来到这里,跟余暮白在一起的每一分都无比开心。
殷韵茹心里甜甜的,转念又想起自己手臂上的月牙印记。
要说吗?
却又害怕说了,会破坏两人现在温馨的时刻。
余暮白似乎没有发现她的异常,轻轻摩挲着她伤口周围的皮肤:“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
殷韵茹知道他是在说放血救人的事,摇了摇头:“能帮到你,我受点伤也没关系的。”
只是想到余慧慧,想到她刚刚做的那些事,若是被别人看见,那余暮白的名声……
殷韵茹担忧,又不敢直接问,只好旁敲侧击。
“暮白,慧慧也长大了,可有属意的人家了?”
余暮白一愣,随即蹙起眉:“她还小,这种事情不急。”
殷韵茹知道余暮白一向疼爱余慧慧,也觉得作为哥哥不想让妹妹过早嫁人很正常。
可晌午见到那样一幕之后,她又觉得余暮白对余慧慧宠溺得有点过头了。
他……会也抱有不同的念头吗?
殷韵茹想到这个可能,心里就发堵。
定然是自己多想了,她更应该想着怎么珍惜接下来的日子才是。
殷韵茹宽慰着自己,也没再聊跟余慧慧有关的事。
气氛也逐渐回暖到刚刚的岁月静好。
余暮白陪殷韵茹用完晚膳才走。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
这天晚上,殷韵茹正准备宽衣休息,余暮白却抱着余慧慧闯了进来。
余慧慧趴在他怀里,捂着胸口,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
殷韵茹刚要问,就见余暮白抽出腰侧的匕首:“韵茹,快放一碗血出来。”
闻言,她下意识捂住自己还没有痊愈的手腕。
手臂上的月牙痕迹已经越来越鲜红了,她不能再这么消耗自己的身体了!
“暮白,我不能……”
余暮白神情瞬冷,像在看一个死人。
“你本来就是给人治病的药人,我要你一碗血,有什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