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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淮复有些措手不及,想要拉开沈栖月,却怎么都拽不开她的手臂。
  听见她那委屈的声音,萧淮复不禁蹙眉。
  “谁不给你饭吃?”
  沈栖月却不回答,只是紧紧地抱着萧淮复,委屈地哭了起来。
  “师父,你接我回山上好不好,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师父,你救救我……”
  那恳求的哭腔让人莫名揪心。
  萧淮复情不自禁地拍了拍她的背,像是安慰。
  沈栖月也奇怪他怎么不推开自己了,于是便只能趴在萧淮复的怀里一直哭。
  门外,桑星月透过门缝观察着,看到这一幕,心都揪了起来。
  满腔怒火与恨意。
  她紧咬着牙,转身离去。
  听见细微声响,萧淮复侧目看了一眼房门。
  见怀里的沈栖月还在哭,索性一把打晕了她,将她放到床上睡下。
  转身将那幅烧了一半的画收进了匣子里。
  心情沉重。
  而后才离开了房间。
  沈栖月并没有晕过去,听见外头没有动静了,才起身来到书柜前,取出了那个匣子。
  那幅画已经残缺不全。
  她仔细观察,并未发现这幅画有何特别之处。
  不是名师手笔,也没有落款,平平无奇的一幅画而已。
  烧了就烧了,不能再画一幅吗?
  回想这两次,萧淮复都起了杀心。
  这画比她的命还重要。
  虚掩着的窗户吹来一阵风,匣子里本就被烧得不成样子的画险些被吹散。
  她连忙关上匣子。
  上前去将窗户关紧。
  谁知道正好看见不远处池塘边那个欣长的身影。
  秋风吹着树叶簌簌而落。
  更添几分萧条与落寞。
  就在这时,桑星月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中。
  只见桑星月上前直接跪下了。
  似是在忏悔什么。
  但萧淮复自始至终没有转身。
  距离较远,沈栖月也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但很快,桑星月起身,暗暗擦了擦眼泪离开了。
  沈栖月蹙眉思考着,这东厂里的人可真奇怪啊。
  想到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沈栖月十分好奇,这东厂里都是些什么人。
  便闭上眼,认真地算了算。
  看到的一幕却让她感到万分压抑。
  观雪苑内,漫天鲜血与嘶声裂肺的惨叫声,视线之中看到的每一个丫鬟与内侍,周身都布满血雾。
  每个人身上都背着血债。
  每个人的血债,都与她有关。
  那些血债罪孽,忽如一座大山般压在她身上。
  她猛地睁开眼,口中溢出一丝血腥。
  胸口一阵绞痛,她难受地撑住桌子。
  听见外头有脚步声靠近,她连忙将匣子放回原处。
  躺回到了床上。
  胸口还在隐隐作痛。
  她目前推算的这些,已经超出她身体的压力范围了。
  仅仅只是这些个丫鬟内侍的命数,不足以让她如此。
  牵涉到的运越大,影响范围越广,才会让她感到压力。
  而且越是与她自身相关的东西,推算越难。
  这个观雪苑,绝对不简单!
  吱呀——
  房门被推开。
  萧淮复走了进来,情绪已经平静了许多。
  “既然醒了,就赶紧起来,回你自己的房间去。”萧淮复语气不悦。
  沈栖月闻言便干脆坐了起来。
  “萧淮复,我刚才可救了你一命。”
  萧淮复提起此事便脸色阴郁,“你烧了本督的画,本督没杀你便是开恩了,你还想挟恩图报?”
  “那幅画烧了,不能再画一幅吗?”沈栖月着实不解。
  萧淮复眼神黯然,“画不出来了。”
  他何曾不想再画一幅。
  “为何画不出来了?”沈栖月追问。
  但萧淮复却不想再与她谈论此话题,走到书案后坐下,冷声道:“你再不走,本督只能让人请你走了。”
  沈栖月却跟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那毒蜂是有人喂养的,陈姑和阿庆都中了毒,你猜,这下毒之人是冲着谁来的?”
  答案不言而喻。
  自然是这东厂督主恶名昭著,有人看不下去想铲除奸佞了。
  萧淮复却面色平静,“那又如何?想杀本督的人多了去了。”
  “你不会以为一只小小的毒蜂,真能伤到本督吧?”
  沈栖月勾唇轻笑:“那督主就不想揪出这颗老鼠屎吗?”
  萧淮复微眯起眼眸看向她,目光深邃带着几分探究。
  “那你想如何?”
  “我帮你揪出这个下毒之人,你给我自由出入东厂的权利!”
  但话一出,萧淮复便冷声拒绝:“不必,下毒之人自会有人查。”
  沈栖月一惊,“我这也不是什么过分的条件吧?”
  萧淮复思索后注视着她,问道:“你方才幻觉时喊的师父是谁?”
  闻言,沈栖月微微一惊,萧淮复竟对此事感兴趣。
  “我师父,悬天门大天师!”
  一听到这个回答,萧淮复无奈轻嗤一声。
  他就不该问这没用的。
  “你这反应是什么意思?”沈栖月不悦追问。
  萧淮复冷声道:“你要是悬天门大天师的徒弟,侯府就该把你供起来了,怎会冷待你。”
  “何况悬天门是什么地方,你进都进不去,还妄想拜师大天师?”
  “真是病得不轻。”
  沈栖月眉头紧锁,严肃道:“你这家伙怎么油盐不进呢?”
  “我之前跟你说的南方水患,想必朝廷已经商量出结果了吧?”
  “是不是打算派驻守南境的任家父子其中一人去支援?”
  听到这里,萧淮复提笔的动作一僵。
  但很快恢复如常。
  沈栖月继续说:“这父子二人不能拆开,不然,无论是南境,或是水患,都会出大问题。”
  “甚至这父子二人都会有性命危险。”
  “你说我知道水患一事是蒙的,那此事总蒙不出来了吧?”
  “想必个把月就会有结果。”
  “督主,不妨拭目以待?”
  沈栖月勾唇轻笑,整个人眉眼里的自信,让这笑容都变得明媚好看了起来。
  明明是平平无奇的一张脸,却一下子散发出无穷魅力般,让人深陷。
  沈栖月起身离开之时,却感觉暗处有一道阴冷的视线。
  往窗外一望,一眼便看到了站在树下的桑星月。
  那阴森的模样,真让人瘆得慌。
  忽然想到什么,她转头看向萧淮复。
  “桑星月呢,你就这样把她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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