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柳苏哲的脸色骤然黑了。
“胡说什么呢?你好好的,怎么会死呢?”
“我们说好的,要一生一世的。”
容锦婳悲凉一笑。
一生一世,你还记得,却忘了一双人。
她闭上眼,不想再多谈:“回府吧,我累了。”
……
这几日,容锦婳都在安排自己的后事。
她吩咐着春月:“到时候我死了,会埋在金顶之上,下葬七天内就把我的坟挖出来。”
春月慎重点头,仔细记着,生怕错过一句话。
“我会给你准备一笔钱,这段时间会找个由头把你赶出去。”
正在交代细节,大门猛地被踢开。
一道尖锐地声音从门口传进来:“容氏,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给公主下毒!”
容锦婳眉心一蹙,刚走到门口,一个东西便砸在她的脚边。
定睛一看。
鸳鸯同心如意佩。
随即一堆人浩浩荡荡走进。
宫中的侍卫、御前伺候的沈公公以及跟在后面的柳苏哲。
好大的排场!
容锦婳视线环视一圈,定在柳苏哲身上,语气不解:“我为什么要给她下毒?”
柳苏哲没有言语。
反倒是沈公公怒斥她:“这麝香之毒会导致女子不孕,定然是你嫉妒柳大人心仪公主,才会下这歹毒的麝香之毒争宠。”
容锦婳笑着点了点头,语气凉凉的附和他的话:“够歹毒,的确是心思歹毒之人才能想得出来的招。”
沈公公脸色一变,掩饰一般地扬声道:“大胆!来人!快将容氏拿下。”
容锦婳没有理会他,只是紧紧盯着柳苏哲问:“柳大人怎么看?你觉得是我做的吗?”
对上容锦婳悲凉中带着讥讽的视线,柳苏哲心口骤紧。
眼看侍卫就要上前拿人,他冷冷开口:“慢着。”
侍卫停住脚步,面面相觑。
柳苏哲的视线停在春月身上。
容锦婳心中一沉。
下一刻,就见他一指春月:“那些聘礼都经过此丫鬟的手,先将她拖下去审问。”
这审问怕就是要屈打成招了。
春月惊恐不已:“不是我做的!我没有下毒!”
侍卫上前就要拖走春月。
容锦婳脸色铁青地上前阻拦:“慢着!”
但是,她的阻拦根本无人理会,侍卫们强硬地将春月拖走。
看着这一幕,容锦婳内心的无力、愤怒、悔意交织在一起。
眼见春月要被拖出院子,容锦婳终于爆发了。
她上前一把将侍卫的手折断,将春月拽回身后,迎向另一个挥刀而来的侍卫。
所有人都没看清容锦婳怎么出手的。
霎那间,几个侍卫就倒在了地上。
在场所有人都面露恐惧,沈公公大惊失色,嗓音变调:“她不是武功尽失了吗?!”
柳苏哲的脸色格外难看。
打了一个暗哨,几个暗卫倏然出现了。
容锦婳脸色一凝。
这是由她培养出来的暗卫。
这支冷血队伍,只听命于柳苏哲和皇帝命令,保护他二人的安危。
没曾想,柳苏哲居然用他们来对付自己。
她对付侍卫,是靠招式取胜,对付已是一流高手的暗卫却是无力抵抗。
容锦婳不敌,一刻钟后被压跪在了柳苏哲的脚下。
暗卫顺势禀报:“她的确武功尽失,之所以能杀人,是因其武功以至化境,招式唯快不破,即便没有内力也可杀人。”
话毕,柳苏哲脸色微变。
容锦婳清晰地从他眼中看到一抹转瞬即逝的杀意。
来不及细想,他一垂眸,眉梢眼角尽是疏冷:“天子脚下胆敢无缘无故杀人,容锦婳!你可知罪?”
知道此次事情难了。
容锦婳心思百转,终于丹唇翁合:“柳苏哲,你可还记得,五年前的沼泽之地你给我的承诺?”
五年前,柳苏哲在沼泽之地中了瘴气。
是容锦婳不顾生命危险,前往巫族,取得解药。
苏醒后,柳苏哲便给了他一个承诺:“多谢锦婳,此次救命之恩我铭记于心,若以后您有性命之忧,本官也定救您。”
之所以把五年前的事情拿出来说,是因为这是他们成婚之前发生的事迹。
两人在一起之后。
她无论再救柳苏哲和皇帝多少次,也没有收到过承诺。
柳苏哲拧起眉,沉默许久,他还是认下了此事:“这是两件事,你和她,只能取择其一。”
容锦婳望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春月,又看了一眼冷漠至极地柳苏哲,扯了扯嘴角:“放了春月,要杀要剐冲我来。”
话音一落。
柳苏哲眸光微动,果断的下达了命令。
“看在我们夫妻的情分上,这次便只挑断你的手筋,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