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夏心一慌,可随即就冷静了下来,老老实实让对方号脉。
片刻后,男人松开手,朝黎母摇头,“这位姑娘脉象平滑,并非喜脉。”
黎母保养较好的脸微微皱起,“你确定?”
“李某行医近三十载,如果是喜脉,不可能诊断不出,黎夫人若不信,可以去医院用仪器检查。”
黎母点点头,李医师是她的私人医师,其医术,她自然信得过。
“好,麻烦李医师了,您先忙吧。”
“告辞。”李医师起身离开。
李医师的身影消失在餐厅门口,唐夏的心才落回去。
同时,她悄然将扎于手臂某个穴位的银针拔了出来。
幸好冬天穿的多,她进餐厅后又没脱外套,才没被黎母发现。
唐夏看着对面的黎母,“您这是何意?当初我是被您儿子亲自推进手术室的,如今又来这么一出,是不相信您儿子么?”
“你别挑拨离间。”黎母脸色难看,“彤彤说的对,你就是个奸诈的女人,不得不谨慎。”
唐夏挑眉,原来又是何忆彤,怪不得黎母今天这么抽疯。
“啪!”
黎母将一张银行卡扔到唐夏面前,颐指气使道:“里面有五百万,赶紧跟我儿子离婚。”
唐夏冷笑,没带犹豫的甩出自己的一张卡,“里面有一千万,赶紧劝你儿子跟我离婚。”
同样的语气,同样轻蔑的态度。
黎母眼底冷沉,尖声斥道:“你凭什么要跟我儿子离婚?”
唐夏一懵,很快脸色恢复冷淡,语气嘲讽,“这可真有意思,不是您希望我们快点离婚吗?”
“我儿子可以跟你离婚,可以嫌弃你,但你没这资格。”珠光宝气的黎母,说起这种话理直气壮。
唐夏:“……”
她笑了笑,“我一般不与患者计较。”
特别是神经方面的患者。
黎母皱眉,两秒后才反应过来,唐夏是在骂她有病。
黎母愤怒起身,快步冲到唐夏面前。
速度之快,一点不像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太太。
她抬手,就要给唐夏一巴掌。
唐夏抬臂要去挡,却有人先她一步,抓住了黎母。
黎母本来气得重重喘息,看到黎景曜,心气平和了一些。
“景曜!”黎母匀上来一口气,声音变得弱了些,“景曜……跟唐夏离婚,明天就去办离婚……”
黎景曜与客户在这家餐厅谈事,离开时却看到唐夏和母亲。
闻言,他面色平淡,将黎母扶到对面位置里坐下,“我说过,我和唐夏的事,您不要管。”
“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黎母擦掉眼角的泪,“这么肮脏的女人,怎么配得上你?”
见唐夏已经走出餐厅,黎景曜脸色冷淡了几分,给黎母的专属司机打电话,“带我妈回去。”
“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出现第二次。”后面这句话是对黎母说的。
说罢,他转身阔步走出餐厅。
刚恢复的腿,速度极快,似乎要追谁。
黎母看着他决然的背影,眼泪不停的往下流。
都怪唐夏。
从前的黎景曜性格也冷淡,但从不会对她这样疾言厉色。
都是唐夏,挑拨了她们的母子关系。
……
唐夏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医院。
她本来就要去医院看妈妈,半路被黎母的电话叫了过去。
她先去了收费处,护工说医院通知该交费了。
收费处,总是医院光顾的人最多的地方。
排到她时,她递出一张卡,对收费人员道:“交十万。”
“好的,稍等。”
可一分钟后,收费人员微笑又不失礼貌的说:“抱歉,您的余额不足。”
唐夏微怔,“里面有多少?”
“八万九……”
“用这个吧。”
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唐夏猛的转头,看到黎景曜那帅的天怒人怨的脸,呆愣了。
随后巨大的愤怒涌上心头,唐夏斥声,“你跟踪我?”
一个小时内两次巧遇,她可不相信这种缘分。
“算是吧,从餐厅到医院是跟着你来的,但在餐厅,确实是偶遇。”
男人解释了一句,长指夹着唐夏的那张卡,眼底带着揶揄,“不是说有一千万吗?”
这张卡正是唐夏潇洒利落的甩给黎母的那张,她豪气冲天的说里面有一千万,结果连十万都不到。
唐夏咬了下唇,面色微窘,但很快恢复冷静,“给你妈的那张不是这个,是另外一张一模样的卡。”
“是么?”
“当然……”
“你们交不交?我们都排队呢。”身后有人催促。
“抱歉。”唐夏把自己的卡从男人手中夺过来,将黎景曜的还给他,对缴费人员道:“有多少交多少。”
黎景曜也没与她争。
缴完费,二人来到相对人少的地方,他将那张卡塞到了唐夏手中,“你那张是用来充大头蒜的,但我这张,我刚刚转了五百万,你拿着,孩子的事……对不起。”
一句话,唐夏从窘迫,到震惊,到愤怒。
他母亲用五百万,换她滚蛋。
他用五百万买她孩子的性命。
呵!真不愧是母子。
她将卡甩给他,小脸一片冰冷,“黎景曜,我告诉你,我孩子的命是多少钱都买不去的,我唐夏爱钱,可决不会用孩子的命换。”
说罢,转身就朝电梯走去。
因愤怒,步子特别快,脚下生风。
黎景曜身体定在原地,怔怔的看着手里的卡片。
陶巡说,她只是想要他的一个态度,他想用这种方式表达他的歉意。
没想到却惹恼了她。
……
唐夏在病房陪了母亲一下午,回到锦林别墅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她在玄关换鞋,福伯听到动静迎了出来,看到是她,笑道:“太太回来了。”
唐夏笑着点点头,听到里面有说笑声,问:“福伯,今天家里有客人吗?”
“是,先生的两个朋友来看望先生,太太见过的,就是上次送先生回家的那两位少爷。”福伯解释。
“哦。”上次太匆忙,唐夏没什么印象,不过她也没兴趣深度了解,“那我先上楼了。”
“太太您吃饭了吗?”
“吃了。”她之前打过电话,告诉福伯晚饭不用等她,她在医院陪妈妈一起吃。
福伯笑着就声,“好,那您上楼休息吧。”
唐夏不经意扫了眼客厅。
陶巡和骆风华大概是听到了声音,也同时看过来。
“嗨,又见面了!”陶巡朝唐夏打招呼。
骆风华也笑着开口,“小嫂子。”
唐夏嘴角抽了抽,什么破称呼?
但人家是客,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礼貌回应,“你们好。”
说话时,她眼尾扫过黎景曜,他一双墨染的深眸淡淡的看着她,不辨喜怒。
唐夏移开视线,目光落到紧挨着黎景曜,恨不得靠在他身上的何忆彤脸上。
心里却暗骂黎景曜,渣男!
一面,心里装着画里的白月光,一面又跟何忆彤这个青梅竹马暧昧不清。
“是唐小姐回来了。”何忆彤倒了两杯酒,从沙发里站起来,款款走到唐夏面前,“认识这么久了,大家都是朋友,却一直没有机会喝一杯,趁今天这个机会,我借花献佛,敬唐小姐一杯。”
唐夏淡眸撇了眼递到面前的酒杯,“我和何小姐实在算不上朋友,这杯酒就不必了。”
“是不必了,还是……”何忆彤意味深长的看着唐夏,“还是唐小姐不敢喝?不会又偷偷怀孕了吧?”
最后一句,何忆彤靠近唐夏,声音极小。
唐夏心中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