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过去了一个时辰。
霍北宴又百无聊赖了起来,秋日里的夜风还是有些凉,下一瞬身上多了一鸦青色披风。
她心下一怔,抬眸看去,面露疑惑,“王爷?”
许南歌没有回答,问道:“看完了吗?”
霍北宴‘嗯’了一声。
许南歌道:“你怎么看?”
霍北宴道放下手里的卷宗,回道:“对于张槐中想必王爷已然胸有成算了,这儿哪轮得到属下怎么看?
只是,这王妃到底如何得罪于了您,竟要如此眼睁睁看着人家机关算尽获得的权势,到头来发现竟早已是您的?
这不厚道啊。”
许南歌往身后软枕靠去,那手随意搭垂在膝上,瞧着很是怡然自得。
“不过是喜欢看着他们挣扎罢了。”
闻言霍北宴眼眸微眯,看向许南歌。
他的声音好似从胸腔震动而出,语调甚是慢条斯理。
这人现下只着一身鸦青色的寝衣,发上并无玉冠,衬得他倒是柔软了几分。
可是那双脉脉含情的眼眸,此刻却透露着猎杀圈养猎物般的稳操胜券,带着强烈的压制性。
霍北宴忽而明白了他到底想干嘛ᴊsɢ。
他只想操控整个皇室兄弟相杀,父女反目,再看着他们枉费心机,机关算尽,最后却发现只是徒劳。
他只是在玩弄整个朝局罢了。
许南歌察觉到霍北宴的注视,歪头看向她,唇角吊着笑意,“怎么?觉得本王居心险恶?”
霍北宴唇角微扬,点评道:“不,只是觉得王爷还挺迷人。”
霍北宴说的倒是实话,他那操控一切,运筹帷幄的模样,着实好看。
许南歌眼眸里带上一丝笑意,渗透出丝丝危险。
“迷人?”
霍北宴暗觉不妙,站起身来之时那披风顺着她的身子滑落,犹如揉抚一般。
许南歌眸色暗了暗。
霍北宴躬身道:“卷宗已整理好了。天色已然快亮了。王爷若无事,属下先行告退。”
说完便要走出屋子,许南歌倾身握住她的手腕,猛的一拉霍北宴直直落进他的怀里。
霍北宴就那样回看着他,面上一片平静。
许南歌捏上她的脖颈,若有似无的摩挲着。
“调戏完我就想跑?”
霍北宴皱了皱眉,注视着他满是沉沉墨色的眼眸。
她翻转腰肢,一手摁住他的肩膀,双腿一跨跪在他的腰两侧,身姿依然挺拔而立,自上而下睥睨着他。
霍北宴道:“那王爷待如何?”
许南歌顺势往往身后一靠,懒洋洋地陷在软枕里,那姿态倒有一股得逞之后幸灾乐祸的意味。
他眼眸微挑,别有深意的看着她。
“全凭隐一做主。”
霍北宴掀起眼眸,白玉一般的玉指从他的肩头滑落,扶上他的胸口,微微侧开头朝着他的唇凑了上去。
她呢喃道:“这样如何?”
霍北宴刹那间听到了许南歌那震天响的心跳声。
她从他的唇上挪开,眼底带着一丝笑意,道:“王爷心跳很快,很吵。”
许南歌面色不变,一手揽过她的腰,一手扶上她的脖颈,带着内力猛的把她掼到了小塌上,却又小心的护着她的头。
他那眼眸里是抹不开的浓情,嗓音是令人沉寂的暗哑。
“再近些听听。”
霍北宴心下一悸,这人真是会勾人!
倒是不用白不用。
她微微抬起下巴,整个脖颈肌肤都展露无遗,白腻且泛着莹润的光。
“属下听到了,还是跳的很大声。”
许南歌终于隐忍不住,一手遮住她的眼眸,又覆上了她的唇。
试探的轻触,辗转流连,无疑不是在耐心的等待着她的反应。
霍北宴是有些紧张的,这人的唇又冰又软,直叫人心底发颤。
许南歌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红唇微张,他道:“呼吸。”
霍北宴正想说什么,那粉红的舌尖和贝齿轻轻触碰,许南歌眼尾暗红一片,怎能不趁机而入?
霍北宴前一次倒没认真体会,如今专心了些,才发现那话本子上所言不虚。
感觉不错。
他那冷冽的木香无孔不入般的钻进霍北宴的五感,她脑子甚至混乱了起来,简直一团浆糊!
她心底一颤,有些感到不安,好似下一瞬身上这人便会拿着什么东西捅进她的心口!
她蓦地睁开双眸,眼底一片清明。
许南歌感受着手心她那长长的睫毛极浅的动颤动了几下,他轻轻挪开覆着她双眸的手。
霍北宴推开了他,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衣襟的扣子都被他单手解开了,她不紧不慢的整理着衣襟。
声音毫无波澜,“王爷,今日就且到这儿吧!属下告退。”
许南歌眼底暗色还未褪去,屋里已然只剩他一人了。
他鼻间还萦绕了她那股清冷撩人的味道。
他捏了捏眉心。
从未见过如此难啃的女人!
......
霍北宴出了屋子被凌晨的冷风一吹,这才彻底清醒了过来。
她深深叹了口气。
真是美色误人啊!连最基本的警惕之心都没了。
不过被这一打岔,心里因着小九的事儿而起的烦躁倒是少了些。
—————
次日酉时三刻。
霍北宴终于睡了个够。
她觉得年纪大了就是这点不好,没有小时候能熬了。
又想起昨夜被许南歌那厮........
真是狗,他打自己主意竟然勾着她先下手!
“隐一姐姐你可在吗?”
霍北宴听到白夫人的声音,起身开门。
连着夏青,几位夫人是全到了。
霍北宴想带着笑,可实在笑不出来。
“见过几位夫人。”
白热夫人朝霍北宴窜了过来,“隐一姐姐,这些日子你很忙吗?我们来找你好几趟了,都说你被王爷叫去了。”
霍北宴点点头,“嗯,得替王爷杀人。”
众人:..............
秦夫人嘴角抽了抽,“怎会....打打杀杀的呢?”
霍北宴觉得有些好笑,“各位夫人坐吧。”
几位的侍女又轻车熟路的进屋拿了凳子出来。
夏青瞧着这些奇形怪状,坑坑洼洼的凳子,也是颇为震惊,可是瞧着大家都习以为常的样子,又默默坐下。
许夫人带了两位侍女,其中一位提了好大一摞食盒,见几位夫人都坐好了,这才拿出一块漂亮的布把小圆桌铺上,而后才一样一样把那些小食从食盒里拿出来。
夏青不由得看向霍北宴,再一次见到,还是很惊讶于怎么可以有人毫不装扮,却又能妖媚至此呢?
霍北宴抬眸看向她,“夏夫人倒是第一次来属下这儿。”
夏青笑着点点头,面色有些尴尬,“刚来时和诸位姐妹不甚相熟,如今时常一起....... 倒是相熟了些。”
霍北宴疑惑道:“一起什么?”
白夫人凑近她低声道:“王妃!大公主日日罚我们站规矩!我们就熟了。”
霍北宴皱了皱眉,她不是很清楚这些后宅里的规矩。
“为何?”
秦夫人低声解释道:“隐一姐姐不知道?在后宅里,除了主母主君或以上的人,什么妾身庶子庶女的都只能是下人。所以王妃可以随意处置我们。若不是顾及名声,可以不用理由的。”
霍北宴问道:“王爷不管吗?”
许南歌带着隐二过来寻她,再次看见了她那小院挤满了人。
他听到霍北宴的话,问道:“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