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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还动上手了,识相点,把财产留下,人走就行,这点小伤我也不和你计较了。否则你连命都保不住!”被划伤那个人收回手,盯着周舒说。
  “我要是都不想给呢?”周舒举起镰刀,“好言相劝,我一个人走到这里也不是没本事的,看在你们还没怎样的份上,我倒是可以放你们一马,不然我的刀不介意再来点血。”
  那几个人听了这话,一个人嗤笑出声,准备说些什么,身旁马上有人捂住他的嘴,“看来娘子还是有些本事的,兄弟们多有打扰,那我们这就走。”
  还是有人识时务嘛。被捂住嘴那人也安静下来了,应该也意识到了周舒这人不好惹,几人勾肩搭背准备向路边的林子里走去。
  这伙人看着不像普通农民,倒有点山匪的气质,这里离江城没多远,却盘踞着一群山匪,专抢有钱人,穷人是看都不看,还算有点侠义心肠。
  遭抢的人应该也向官府告过状,不过从他们这种放肆的态度上看,江城官府可能无力剿匪,也可能官匪勾结,乱的嘞。
  接下来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小插曲了,只是越往江城来人越多,周舒的马车走得越来越慢。
  路上的人已经麻木了,根本不管你是什么权贵,他们就走他们的道,看见疯狂叫让开的也充耳不闻。
  有钱人也没这么光明正大到直接骑马踩过去,这时候的难民真的是一点就着。
  周舒就看见好几辆马车挤在难民中间艰难的往前走,跟在马车后的家丁都把手放在刀把上,双目扫射四周盯着身边的难民,随时准备出刃。
  突然,后边传来一阵躁动,周舒看到原本在她马车周围的人都开始逆向跑过去,她也跟着转头望去,只见着一辆马车被围住了,难民疯狂往那边挤,车架上站着一个小丫鬟被拉扯着,眼泪鼻涕横飞。
  车厢里还有一个女子,带着面纱,但看动作也是不知所措,家丁什么的都淹没在人堆里了,根本保护不了她。
  周舒收回视线,继续走她的。不一会喧闹声就停止了。她再转头望去,那辆马车已经换人了,全都是难民坐在上面,不少男的往路边树林走去,看来她俩已经遭遇不测了。
  周舒叹一口气,这世道,指望别人来救你不如自救。这人落到这地步肯定是有原因的。
  陆陆续续,走走停停的,总算在晚上十点多到了江城外,城门已经关闭了,今儿是进不了城了。
  城外全是难民,不止是这一路过来的,甚至还有之前的难民在城墙根下扎营了,夜晚一堆堆篝火照映着他们嘲讽的面容,新来的人看见城墙下驻扎着这么多难民,一下就炸开了锅。
  “怎么回事,江城是不是不让咱们进去。”
  “当家的,这可怎么办呀,孩子再不吃点东西就......”
  “臭娘们,别乱说话,麒儿一定能好好的,你在这看着孩子,跟紧大哥,别走散了,我去打听打听。”
  周舒也好奇怎么回事,这会听到车旁有人去打听,那她就不动了,有马车的坏处就是,她只有一个人,必须得架着马车走,目标太大,移动也不方便,这会有别人“帮忙”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也没干等着,周舒开始借着月光和篝火观察城外这片空地和城墙。难民很多,基本是没处下脚的拥挤。一些有马车的人家远远围在营地外,有家丁婢女出来架起篝火做饭,还有侍卫围在旁边守护,喝止靠近的人。
  也不是没有人在那些人面前求吃的,但是他们都一视同仁,绝不给一点机会。
  又看着城墙,江城城墙其实不算太高,目测没有陵城城墙高,周舒觉得即使不开门,她利用绳子和自己的实力也能越过去。
  城墙上有士兵举着火把在巡逻,来来去去的,周舒看了一会,还挺严谨的,反正她看的这一小会是没找到空隙。
  “求求大人了,可怜可怜俺吧,能不能给老婆子我一点吃的呀。”还看着城墙呢,就有人求到她面前来了。
  周舒低头看去,是一个头发灰白夹杂的老婆子,可能五六十岁了,带着一个小女孩跪在她马车下边。小女孩用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她,看起来很可怜。
  周围的难民听到有人向她乞讨全看过来。
  作为视线中心,她不说话不回应也不赶人,就当没看见似的,这人就等着捏软柿子呢。在难民堆里乞讨她会不知道是什么后果吗,没做过应当也见识过吧。
  她要是给东西了,东西被抢走都是最轻的,大概率是命都没有了。简直是不安好心呢。
  周舒坐在车上也不管她们了,盯着说要去打听那人的家人。那家人就地坐着休息,离她的马车还挺近。等了一会,那男人回来了,周舒凝神听过去。
  “弟弟,咋说呀。”那个大哥迫不及待的问,抱着小孩的女人也期待的看着他。
  “这城门明天倒是会开。”那男人语气有点沉重。
  “那就好那就好,麒儿有救了。”女人跌坐在地,眼含泪水。
  “弟啊,你这语气还有事呢。”大哥听出来弟弟语气中的沉重,追问道。
  “他们说进城费每天都在涨,昨天已经涨到了一两银子一个人了。”男人带着无奈、愤恨。
  “什么!”是女人尖锐的声音,原来不止周舒听着他们说话,周围也有人偷偷注意着。这会儿就是一个中年妇女发出的声音。
  周围都为这一两银子一人的进城费哗然,周舒也咋舌,按原身记忆来看,一两银子,抵得上一个纯农民家庭一年的收入了,如果没人做小工或者外快的话,就差不多是一两银子一年。
  像周舒原身打猎这样,一个人三年也不过二两银子。更何况是一两银子一人的费用,真的很贵。怪不得外边有这么多难民呢。
  喧闹声还在继续,周舒收回注意力,乞讨的人已经走了。跪在别人马车底下了。
  坐着马车的人脸色比难民还肉痛,这世道出行,动辄就得十几二十人,人少了怕不安全,带上家丁婢女侍卫,有时候还得请镖师。这进一次城,几十两就没了,怎么不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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