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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倒了?”刚才劝酒的男人不屑地说:“我还打算再灌她一杯呢。”
  任全贵冲着几人摆摆手:“你们都回去吧,我送祁谨。”
  那几人相视一笑,任全贵什么意思谁不知道?这老东西玩得花着呢。
  他们陆陆续续走出包厢,却没有真的离开,站在外面等着里面的好戏。
  包厢里,任全贵试探地拍拍祁谨的肩头:“祁谨,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祁谨听到任全贵让人散了,现在包厢里面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她当然没必要装醉,从桌子上爬起来:“任总,我没事,就是有点头疼。”
  她故意看了眼其他人的位置:“都走了呀,那我也走吧。”
  任全贵看出祁谨没有醉意,脸上挂着笑,却笑得瘆人:“林小姐好酒量啊。”
  祁谨神色淡淡的:“是李总栽培得好。”
  她站起身来,穿好外套,然后拿起包包:“任总,我先走了。”
  任全贵眼角抽动,冷哼:“祁谨,你今天要是就这么走了,我有办法让你在公司混不下去。”
  祁谨其实心里担心,但她不可能为了几斗米真把自己卖了。
  “任总是公司的元老,而我只是个小员工,任总何必浪费时间在我这样的小虾米身上?”
  她说着给自己再倒了三杯白酒:“如果之前或是以后有什么得罪任总的地方,我现在就给任总赔个不是,正所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说不定任总以后还有用得到我的地方。”
  祁谨连喝三杯,任全贵眼睛都直了,祁谨把他捧得高,他进退不是,冷声评价道:“小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没想到心眼子不少。”
  他话落,祁谨的手机响起来,她自顾接电话:“宝宝,你来接我了呀,介意再带一个人吗?”
  她看了眼脸色难看的任全贵:“我们法务部总监喝了点酒,我想着要不让他坐我们的车回去算了。”
  电话那头,姜微半垂着黑眸,微怔,很快沉声回道:“可以。”
  包厢里,祁谨也愣了愣神,她本打算唱独角戏的,没想到姜微还真接茬。
  她挂了电话,若无其事地看向任全贵:“任总,今天大家都喝多了,有些话我也没听清,不如您就赏个脸,今天让我男朋友送你回家吧。”
  祁谨给任全贵递了个台阶下,但她也就是客套。
  她都没告诉姜微餐厅地址,姜微肯定没来,但她断定任全贵不会跟自己走,才敢这么说。
  任全贵狐疑地盯着她:“你有男朋友?”
  祁谨和和气气:“是啊,毕竟是私事,所以李总不知道。”
  她再次问:“任总,要不要一起走?”
  任全贵抿着长着皱纹的老嘴,眼神阴鸷,祁谨的男朋友来了,他不好再留人。
  “不了,我自己开车来的,等会叫代驾。”
  祁谨帮任全贵叫了代驾,她无微不至,任全贵被架得更高,一句难听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等祁谨打开包厢的门,发现那几个陪到最后的同事还站在门口,都是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她看透不说透:“原来你们还没走呀,任总在里面,等会就麻烦你们照顾了。”
  祁谨说完镇定自若地离开,几个男人面面相觑,刚才里面的话他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祁谨的男朋友会不会真是瑞安的贺总?”
  “可我听说那个贺总是个花花公子,祁谨多半也就是个玩物。”
  “一起去看看?”
  三人立马默契地跟在祁谨身后,朝着餐厅外面走去,谁也没管任全贵。
  天上还在下着毛毛雪,地面有点滑,祁谨小心翼翼地低着头下台阶。
  她知道后面有人跟着她,所以没去吐酒。最后那几杯白酒渐渐上头,酒精麻痹了部分神经,她走不了直线,但脑子格外清醒。
  因为没让姜微来,所以她临时打了一辆车,总要有人来接她,她才能圆谎。
  台阶下了一半,一把黑色的商务伞罩在她头顶,祁谨正在看路,没注意到,直到眼底出现一双黑色的男士工装靴,她才抬起头来。
  祁谨脑袋晕乎乎的,两只大眼睛不能聚焦,迷迷糊糊地看清楚来人是姜微。
  她倏然破颜一笑,无论她在哪里,姜微总能找到她,她知道不是无缘无故的。
  姜微低头与她对视,朝她伸手:“手给我。”
  祁谨想,如果是从前,他肯定不会说这句多余的话,而是直截了当地牵她。
  淡淡的疏离感让她心里酸酸涩涩,但她清醒地知道,姜微对她疏离才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藏在衣袖中的手攥了攥,没拿出来,眯着眼睛冲着姜微笑,声音软软的:“女孩的手可不能乱牵。”
  姜微深深地看着眼前傻笑的女孩,她又醉了。
  他沉沉地低语:“小醉鬼,那你怎么不知道我的心不能乱偷?”
  祁谨没听清,倾身侧耳向他,身体摇摇晃晃:“你说什么?”
  “没什么。”姜微回过神,随口道。
  祁谨步伐歪歪扭扭,姜微没牵她,只是扶着她防止她摔倒,然后带她慢慢地朝着车子的方向走去。
  此时餐厅中,任全贵走出来,看到手底下的几人正朝着一个方向看,他今天没睡到祁谨,火气很大:”看什么呢?”
  有人听到任全贵发怒,连忙回过头:“任总,刚才祁谨的男朋友来接她了。”
  任全贵面沉如水:“是贺聪吗?”
  说话那人摇头:“不是,我上次在医药行业稽查大会上见过贺聪,今天来的人不是他,可能是瑞安其他高管吧,开的保时捷呢。”
  任全贵冷哼:“开保时捷?怪不得祁谨敢这么有恃无恐。”
  他又对其他人吩咐:“今天的事儿别乱说,这个祁谨背景不一般,要是有些话被有心人听了去,还不知道会捅出什么篓子。”
  看戏的三人应声。
  大家心照不宣,现在祁谨跟瑞安高层有这种关系,说不定上次瑞安调查许开放的事情就是那人一手造成的,能随随便便终止千万订单,还开了瑞安的中层,那人肯定不简单。
  他们都在职场摸爬滚打几十年,自然知道什么事儿该做,什么事儿不该做。
  而此时,京大教师公寓,姜微搀扶着祁谨进屋,他开了暖气,又帮她脱掉外套然后将她送进浴室,他按照上次祁谨醉酒的流程走:“要不要上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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