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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有我能做到的,苏公公不妨说来听听。”
  耿新月斟酌用词,你说出来,我听听,我可没答应你什么。
  你苏大总管都做不到的事,我可有自知之明。
  “格格,为了主子爷身子着想,您从中劝劝,千万别再喝多了,毕竟,伤身子不是?”苏培盛赔笑,这位,真是能喝。
  耿新月有那么一丝尴尬,别说,这事自己多少能帮他分忧。
  真是个忠心的……老妈子,四爷这么大人了,自己对自己的酒量不可能一无所知吧?
  小趴菜总不可能一夜之间,就成长了,就不是小趴菜了吧?
  苏培盛真是啥都的提四爷想着。
  难怪有句话叫皇上不急,太监急。
  “那……我尽量。还请苏公公备上些素酒,我这儿的酒,爷怕是喝不习惯的。”
  耿新月尽量委婉,配合苏培盛做出一副关心主子爷的样子来。
  苏培盛见她答应了,还随和得很,笑着叫人传膳去了。
  耿新月转身进屋,她只是说尽量,劝是要劝的,不然四爷每次喝醉都是在自己这儿,传出去不好听。
  至于四爷听不听,她不知道。
  她和四爷说来,也不是……那么熟。
  很快,酒菜就上桌了。
  口蘑盐煎肉、肉沫萝卜、葱椒鸭子、什锦豆腐。
  香卤牛肉、烩水笋丝、五香肚丝拼盘、海蜇丝。
  另配两壶素酒。
  耿新月默默吐槽,膳房这所谓的肥差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人家主子说要喝酒,马上就得把酒菜送上,指定提前做好了或者做成半成品,不然,哪来得及?
  等膳房做熟,主子都饿晕过去了。
  这时代又没冰箱。
  这一顿饭吃得极没滋味。
  四爷心情不好,本来就黑脸,这下就更黑了。
  云舒跟在旁边布菜,战战兢兢。
  四爷也不怎么给她示意,云舒只能揣测着夹。
  “爷,要不,让云舒姑娘下去吧。我……觉着不自在。”耿新月也算是报答云舒一桶热水的情分了。
  “她下去了,你会布菜?”四爷看着耿新月,一脸不信。
  “爷,就这几个小菜,咱们自己夹。”耿新月笑得谄媚。
  “没规矩。”四爷沉默半晌,摆手,“云舒,你下去吧。”
  “是。”云舒如蒙大赦,忙不迭退出去。
  不像上次,四爷还有心情能跟耿新月聊几句,他这会就低着头吃饭,没吃几口就放了筷子。
  耿新月也是没吃几口,跟着恋恋不舍地放下筷子。
  自然不是她自愿的,而是依着规矩,四爷放了筷子,耿新月也就不能再吃了。
  四爷看她表情,一眼就是还没吃饱,“爷还要再喝几杯,你随意吃。”
  耿新月第一次觉得这男人好像有时候挺体贴的。
  不,这是自己饿极了产生的幻觉。
  “谢爷。”耿新月说着,继续往嘴里塞了口肚丝,这个微辣,还挺对胃口。
  四爷只尝了一口酒,就知道这不是耿氏院子里的。
  “你的酒呢。”四爷放下酒杯,素酒平日膳房常备着,时不时就要喝上几杯。
  此时却觉着,没滋味。
  “爷,那是婢妾从家乡带来的酒。”后面半句耿新月不好说出口,那酒烈得很,后劲也大。
  “怎么,你还舍不得给爷喝?”四爷被耿新月这小气样气笑了。
  “舍得。给爷喝自然舍得。”耿新月笑得尴尬,四爷……又喝不了几口,照这速度,一坛子能喝几年,有什么舍不得的。
  四爷眉目含笑,也不再言其他,盯着她。
  耿新月拿手背擦了擦嘴角,又突然想起什么,从袖口拿出手帕象征性又擦了擦,“我……脸上有东西?是吃脏了么?”
  “没有。”四爷依旧盯着。
  耿新月不解,“那爷这是?”
  “爷只是想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反应过来,叫你的人上酒。”四爷淡淡道。
  “是我的不是,这就叫。”耿新月被逗笑了,“山杏,去小厨房取一壶酒。”
  让四爷愁的,是康熙爷开春准备南巡的事。
  康熙爷出行,张扬靡费,处处要求彰显帝王规格。
  光说造御船一项,那也是近百名的工匠,外加大量的木材涂料的运输,人力财力所费巨大。
  更不用说所过之处,拆桥清民,那是要耽搁沿途百姓劳作的。
  四爷在户部,比谁都清楚,这还没动呢,所用的银子,那是流水似的花出去。
  西北战事方面,钱粮都不能少了供应,军饷耗费巨大。
  四爷自己是不能理解皇阿玛的做法,在他看来,南巡是没必要的,可他只能执行。
  国库空虚,钱,从哪来。
  “你的舅舅,顾鸣谦。在京中商号也算崭露头角。”四爷想着银钱,想起这么个事。
  在清朝,商人地位极低。
  都说天下四行,士农工商。
  商人,算末流。
  耿新月却不以为然。
  这种思想的产生,多数是科举制度,和农桑业发展有关。
  商业的产生,自然有其必要,不然的话,最原始的以物换物,就这么维持下去算了。
  耿新月一脸骄傲,“我小舅舅,做生意是很有一套的。”
  四爷眉梢微挑,“本来爷想问,在你看来,若是爷有些生意,交给你舅舅可能稳妥。现在看来,是有答案了。”
  耿新月心想,经商若是能有四爷这个后台,不少事情都好办了。
  “爷,您这生意,合法么?”
  想了半天,才幽幽开口。
  总不能为了利益,牺牲小舅舅吧?
  “你这脑子,一天天都想些什么?”四爷那点愁绪,真是被她逗没了。
  天子脚下,他敢找人做非法买卖?
  “真的,爷,我这舅舅人老实得很。不合法的事,他真做不来。”耿新月眨巴着眼睛,有些情急,往前坐了坐,认真端正。
  “你吃你的吧。”四爷不打算再说,他是有这个念头,具体能不能做,还要细细考量。
  山杏刚把酒壶放上桌,给四爷倒上。
  四爷对这酒也算有了经验,慢慢的小酌,耿新月也跟着陪两杯。
  万幸,最后是微醺,没醉。
  耿新月发现,四爷喝多了的表现,大致为发愣和安静。
  比如……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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