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一切都有个前提——除了薛婉。
这些日子,他像是一个小偷,偷窥着薛婉屋内的烛火,随着烛火的熄灭,他感觉自己的心也再一次地熄灭了,
他固执地感受着这十几年来他唯一感受到过真切的善意,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薛婉一瞬间就疏远了他。
他像是一个无罪的人,瞬间被判了死刑,永永远远得不到一丝上诉的机会。
分明他能感觉,薛婉是喜欢他的,到底为什么,他想问问薛婉,为什么不喜欢他,为什么要躲着他,又为什么要先接近自己,然后再抛弃自己。
可是他不敢。
他小心翼翼地收起自己喜欢,就这样守护着薛婉平静的生活,就这样他就觉得很知足了,如果可以他想要薛婉的爱,哪怕只有一点点,这样就足够了。
他像是一个孤零零的玩偶祈求着主人施舍的爱。
可是他不知道,这些曾经的他原本都有机会拥有却被未来的他毁了。
因此他无法责怪任何人。
当时知道一个既定的结果,你还会选择再爱一次吗?
很多人都会用自己最大的能力去规避这种风险,而祁屿川此时对于薛婉就是这种必须规避风险,她没办法再次承受一次,至亲至爱离去的后果。
……
一夜如水而过,东方既白。
“小姐,小姐,该起床了……”
此时我正睡得香嘞,一睁眼就看见小桃背着包袱站在我的床前。
此时,我睡意还未消散,看着外面的日头猛然惊醒。
我去,今天不是要出发了,怎么没一个人喊我?
脑海中响起系统无语的声音,它说:【我喊了,但是你把我关了……准确地说,是你把我屏蔽了……然后呼呼大睡。】
“咳咳……”
我干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换上了一身利落的男装,收拾完后我快步走到门口时,发现门口早已经浩浩汤汤地跟着一大群人了,
我在拉着小桃上了马车,刚掀开帘子,一抬眼就对上祁屿川那双清冷的眸子。
我强扯出一丝笑意,“皇子殿下,臣女来迟了,殿下莫怪……”
今天的他穿得很正式,一袭玄色蟒袍,袖口处镶绣别样的花样,腰间系着白玉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身姿错月,气度不凡。
他抬头看着我,目光晦暗不明,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示意我坐下去。
我硬着头皮坐了过去,小桃也许是感受到了我二人尴尬的气氛,她松开了我的手:“小姐,奴婢骑马就好……”
我:……
说好的会永远陪着我的呢,骗子小桃。
离开我是不能让她离开的,我手疾眼快地抓住了小桃的手。
再次看向祁屿川,痛彻心扉地说:“殿下介不介意多一个人,小桃是我最好的姐妹,倘若让她一个骑马的话,我难免心生不忍,不如就让她陪着我吧……殿下觉得怎么样?”
反正马车里很宽有足够的位置,要是就我们两个人,难免尴尬。
祁屿川没有说话,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随你,阿喻,开心就好……”
小桃在我身边,一路上我俩拘谨了不少,规规矩矩的一路无言。
风透过帘子吹起祁屿川额间的碎发,带了一丝清凉的风,可他却像是没察觉到似的,始终看着手中的竹简,目光深沉。
我抱着小桃昏昏欲睡,一路上都睡着了好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