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宁缩在大氅里,悄悄观察着眼前的沈暮止。
那晚买下她的恩客,一直戴着面具。
哪怕是与她同寝的时候,也是黑着灯。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到男人的脸。
初夜之后,那名恩客又用十万两黄金将她包下,不许任何男人染指。
京城里,能随便拿得出十万两黄金的人,可没有几个。
沈暮止是有这个实力的。
谢蕴宁记得,那晚的男人个子很高,身形清瘦,与沈暮止身形相仿,好几次将她折腾得几乎忍不住要哭出来。
谢蕴宁的视线,落在沈暮止捧书的手掌。
男人的手,骨节修长,玉雕般的漂亮。
虎口处因为常年用武器,生着一层明显的薄茧。
谢蕴宁吞了口口水。
她记得,那晚男人的手指,一寸寸抚过她的tຊ皮肤,指腹上的薄茧让她又痒又疼,控制不住地颤抖娇吟。
可是……
沈暮止不是太监吗?
他怎么可能和她……
沈暮止随天子入宫时,已经成年,身量早已经长成,比起普通男子还要高出大半头,并不像其他太监不男不女的样子。
如果不是知情者,根本不可能看出他是太监。
据说,有些入宫的太监净身时买通净身房,净得不干净,还有男人的能力。
谢蕴宁的视线,下意识地落在男人的腰下。
难道……
真的是他?
头顶上,男人的声音冷馊馊响起。
“谢小姐没听说过,非礼勿视吗?”
狗男人不是在看书,怎么会发现她在偷窥的?
谢蕴宁小脸一热,忙着移开目光。
车队来到北城门,因为有沈暮止这尊大佛在,守城门的士兵客客气地将城门打开,放众人入城。
“司主,您是回绣衣司,还是回府。”
车帘外,手下恭敬询问。
谢蕴宁伸过手指,抓住男人的袍角,娇滴滴可怜巴巴地哀求。
“求司主别送我回府,要不然被人看到,蕴宁名节不保。”
未出阁的女孩子,深夜从男人车上下来,若是被人看到,自然是要名节不保的。
当然,谢蕴宁在意的不是什么名节。
孤男寡女深夜共处,这可是撩到他的大好机会。
现在,她只有六天了。
撩到沈暮止,她活。
撩不到沈暮止,不光她死,谢家上下全要死。
沈暮止垂眸,视线扫过女孩子紧紧捏在他墨袍一角的手指。
“回府通知一声,本王要沐浴。”
“是!”
手下答应一声,打马加速,先一步回府中安排。
马车左转,来到沈暮止御赐的千岁府——逍遥王府。
扫一眼窝在马车一角的谢蕴宁,沈暮止懒懒下令。
“雨水湿滑,本王懒得沾湿鞋袜,走角门吧。”
“是,司主!”
马车绕过正门,从角门进去,来到内宅,停在院门前。
谢蕴宁刚要起身,沈暮止已经伸过右手。
大氅的兜帽被他拉起来,扣在谢蕴宁头顶。
男人的大氅本来就宽大,兜帽扣下来,完全遮住谢蕴宁头脸。
谢蕴宁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
狗男人玩什么?
她正准备将大氅推开,身子一轻,已经被腾空抱起。
宽大的大氅,将她从头到脚都裹得严严实实,连脚尖也藏起来。
狗男人,终于忍不住了?
谢蕴宁缩着身没动,任他抱着向前。
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她只能听到侍卫和仆人,向沈暮止行礼问好的声音。
“见过千岁!”
“千岁,浴室已经准备好。”
……
“所有人退下。”
沈暮止的声音响过之后,一切都安静下来,只剩下男人的脚步声。
谢蕴宁的心脏,控制不住地急跳起来。
在教坊司的时候,她也听那里的姐妹说过,去教坊司的也有宫里有钱得势的太监。
越是不完整的男人,越是会有些特别的瘾好。
后院里的春景姑娘,每次服侍完宫里的大太监福喜,都会皮开肉绽地在床上趴上十几天。
这个传闻中好剥人皮,食人心肝的绣衣司司主。
不知道在床上,会喜欢怎么样的方式。
男人的脚步,突然停下来。
谢蕴宁吞一口口水,紧张地握紧两拳。
“前线的消息我已经收到,你长兄谢蕴诚带伤跳下河道,如今还没有找到尸首。”
男人的声音钻进大氅。
谢蕴宁一把推开遮住头脸的大氅,惊喜地抓住沈暮止的肩膀,在他怀里坐直身。
“你是说……长兄他还活着?”
两人的脸对在一处。
四目盯对。
沈暮止凝眉。
谢蕴宁注意到自己越界,忙着松开手指。
“蕴宁冒犯,请司主恕罪!”
前世,那名恩客也对她说过。
她的长兄谢蕴诚很有可能还活着,就是靠着这个消息,她才能在那里撑下去,没有自寻短见。
绣衣司的强大自不用说,如果能讨得沈暮止的欢心,说不定她就能把长兄找回来。
只要他不要她的命,他想怎么玩儿,她都陪他!
但愿,他别像宫里的太监那么变态。
谢蕴宁咬咬小牙,刚刚松开的手指,重新扶住男人肩膀。
她挺起腰背,将脸凑近男人的脸。
“今晚,蕴宁一定会……让司主满意。”
垂下睫毛,她主动向男人的唇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