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婉愉心里霎时一凉。
她不知道陶明超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感情的。
但更多的,是被误解的委屈。
元婉愉看着陶明超冷硬的脸,鼻子有些发酸。
“陶团长误会了,这是我身为一个医生的天职!”
她挣开陶明超钳制的手,将他的衣服撩了起来。
霎时,一圈圈被血染透的绷带出现在眼前。
包扎的手法十分潦草粗糙,就像是胡乱缠上的,一看就是陶明超自己弄的。
元婉愉看得心里发堵,也为陶明超这般不在乎自己的身体生气。
她忍着火气,一声不吭。
手上揭开绷带的动作却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他。
随着绷带被取下,元婉愉眼前出现一道皮肉外翻的伤口。
这道伤口的大小,连同它的位置,她都无比眼熟。
因为这正是上辈子导致陶明超死亡的重大伤口之一。
元婉愉双手忍不住开始发颤,缓了好一会,才稳下来。
她也凝神开始帮他清创,后面又足足缝了十几针才算完成。
元婉愉看着重新覆上去的纱布,重生以来担忧的心终于得到些许喘息。
她一边将器具收起来,一边对着陶明超说:“每天来找我换一次药。”
陶明超没有说话。
元婉愉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向他眼里的抗拒,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不来找我,我就去营帐找你!”
“你是我们的团长,是我们的指挥官。为了打赢这场战役,以及我们这些兵的命,你得好好活着。”
元婉愉没有能威胁陶明超的手段,只能用他在乎的东西,道德绑架。
幸好,有用。
陶明超沉默片刻后,还是答应了。
“好。”
这天之后,只要是没有上战场,陶明超每天下午都会来换药。
只是随着战争的推进,他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
元婉愉一一为他处理好,确保不漏掉一丝将来可能会造成陶明超死亡的威胁。
但心,还是惴惴不安着。
这天,直到半夜,陶明超都没来。
元婉愉从其他战友的口中打听到,他还在开作战会议。
为了不耽误休息时间,她卡着会议结束的时间,走进他的营帐。
却没想到,帐中还有好几个人没有离开。
见到她,他们互相挤眉弄眼地用眼神交流了起来。
那样灼热的八卦意味,让元婉愉有些不适应。
她强装镇定的给陶明超上了药,叮嘱了几句后,仓皇离去。
可刚走出营帐,忽然想起口袋里还没给陶明超的止痛药。
她立刻转身回到营帐口,正要掀开帘布时,却听到里面的对话声传来。
“团长,元同志真是体恤你啊!”一道声音调侃道。
另一道声音紧接而至:“是啊,陶团,你给兄弟们个准信,啥时候能喝上你们的喜酒啊?”
话音落下,引得里面的人哄堂大笑。
帐外的元婉愉也因这句话弄得双颊泛红。
她也有些想知道陶明超的反应,以此来猜测他对自己的感情。
却听见陶明超笃定的判决:“别胡说。我和她,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