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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伺候?”
  宋轻臣的声音,带着醇香美酒的绵柔质感,嗅到鼻腔,便有种春风般的沉醉。
  黎嫚的拒绝,快的不经过大脑,一句“要不起”,脱口而出。
  宋轻臣神色莫名,带着忍笑。
  斗地主呢?
  他平时在g场游走,打交道的人,都是察言观色的高手,人人都有颗七窍玲珑心。
  哪句话说出来,都得在脑子里过几遍。说出来的话,也不只表面的意思,和打哑谜一样,得费尽心思去猜。
  有时猜不透,就会被人揶揄“没眼力价”“不动脑子。”
  而坐在他身旁的黎嫚,美妙如画,干净若水。
  哪怕一句话不说,只看她几眼,看那清纯如玉的小脸上,秀气的小鼻子努一努,唇角迷人翘起来,心情就会格外放松。
  说不出来的妙不可言,让人回味无穷。
  宋轻臣抬起大手,终是没忍住,在她毛茸发顶轻轻敲了一下:
  “你还真是纯的很。”
  黎嫚没听清楚,究竟是“纯”,还是“蠢”的发音。
  在她的价值观里,都不是什么好词。
  至于“真纯”还是“装纯”,在她身上的争议,从来就没断过。
  宋轻臣看她雪白的小鹅蛋脸又吓红了,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嘴唇带着倔强的抿紧。
  男人的眼眸,在目光移动到那诱人的娇嫩唇珠时,目光突变。
  晶莹粉润,像带了露珠的粉晶。
  有种强烈纳入口中细品的冲动。
  宋轻臣还没有尝过接吻的滋味,也从不和人讨论与感情有关的任何话题。
  s年班出身的宋轻臣,年纪很小就从名校本科毕业,直接走了选调的路子,根据安排,踏踏实实从基层历练。
  所以,同级别的人里面,他最年轻,工龄和基层经验却毫不逊色。
  工作期间,他又认真进修了硕士和博士学位。
  他从学习到工作,以及未来的方向,基本就是定好了的。
  包括婚姻。这样的家庭,不可能向下兼容。
  样样出色的宋轻臣,在感情上,却讳莫如深。
  毕竟,到了他这个年龄,又在这样的位置上,说没接过吻,就和犯了z治错误一样可怕。
  极有可能,会被人当成取向有问题的怪蜀黍。
  此时,宋蜀黍正盯着一旁的黎嫚,目光直白热切,却带着让人猜不透的浓墨重彩。
  “您别看了,”黎嫚嘟了嘴,忍不住轻推了一把宋轻臣:
  “熹园快到了,我不能和您一起乘车进去。”
  男人被这句话打回现实,脸色凝重了几分。
  他直接拨通了内视电话:“王叔,先把黎嫚送到熹园附近,你绕玉湖公园一圈再回。”
  电话挂断,宋轻臣看了眼黎嫚。
  小姑娘脸上云淡风轻,没任何不开心的情绪。
  他心内无声叹了口气。
  贸然开车,带黎嫚在熹园公开亮相,对自己没有任何影响,却会给她带去不可估量的危险和困扰。
  宋轻臣绝做不出这样的沙雕冒险行为。
  黎嫚先下了车。
  下车前,男人把她大衣的扣子,认真检查了一遍,确认都扣好了,淡声:
  “先回书房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他发现小姑娘眼睛红红的,不解:“怎么了黎嫚?”
  “没事。”她别过脸,快步向熹园正门方向走。
  黎嫚转过脸的时候,眼角那滴泪,就顺着滑了下来。
  她对男人带着本能的恐惧,父爱对她来说,不仅没有,还是负数。
  宋轻臣一个检查她衣服有没有扣好的小动作,暖化她心。
  她用手迅速把泪水抹了去,平复了下情绪,先给黎玉芬去了电话:
  “妈妈,我来熹园了。”
  黎玉芬正在忙着监工戏台的搭建。
  熹园今天有黄梅戏专场,梁芝兰约了几位贵太太来,听戏、品茶,赏花园里次第开放的腊梅花。
  黎嫚的电话让她皱了眉头,她走到僻静处,压低声音:
  “好不容易走了,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懂事的孩子。”
  黎嫚眼神恍惚一下:“妈,让您失望了。可我答应了别人的,总不能不讲信用。”
  她那天的离开,多少是带了些少女不自知的赌气成分。
  后来想到,那晚为了应急,宋轻臣曾让管家预支了十万给黎玉芬,她也确实答应过他留下,心里就一直忐忑。
  宋轻臣重新找到她,强硬把她带回来,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终于还是语气坚定:“妈,您忙吧,我挂了。”
  黎嫚进了熹园,早有总管在里面接应:“黎小姐,跟我来。”
  她想这是宋轻臣安排好了的,只淡笑回应,默不作声的跟着总管,往书房方向走。
  花园凉亭里,炉火正旺。几个气质雍容的贵太太,悠闲地玩着桥牌。
  一穿着墨绿色旗袍的女人,丹凤眼轻抬,瞥见了院子里那抹少女倩影。
  在看到那小姑娘的脸时,表情微微一怔:“熹园什么时候来了个这么水灵的姑娘?”
  梁芝兰偏头看了眼:“小丫头过来。”
  黎嫚闻声定住,环视一周后,发现除了自己,没别的“小丫头。”
  “就你,”梁芝兰招了招手:“手勤的都去戏台帮忙了,过来帮着添茶。”
  黎嫚看了眼总管,在看他脸上无可奈何的表情后,小声:“没事,我过去了。”
  几位贵太太,除了墨绿旗袍的女人看了眼黎嫚,其他人只顾着手里的牌,正眼也不瞧。
  旗袍女人是盛夫人,盛景和盛妘的母亲。
  盛家有意攀上宋家,盛妘为此还专门选在鲁城读研,就为了离宋轻臣近。
  盛夫人近距离看了眼黎嫚,那种纯天然的惊艳脱俗,让她的心,无端紧了一下。
  虽然黎嫚默不作声,只简单的添水,盛夫人却发现她极会察言观色,动作殷勤周到,却不惹人反感。
  “哪得来的小丫头啊?这可是宋府的稀罕事儿。”盛夫人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嘴。
  梁芝兰回的随意:“大雪天捡来的。”
  “哈哈……”几位贵太太被逗乐,纷纷抬眼看向黎嫚,惊讶的眼神,很快被恭维话取代:
  “小丫头有福气,知道进了宋府,意味着什么吗?”
  黎嫚只做好分内事,笑着静默。
  意味着什么?她不知道。对她而言,被命运选中,是福是祸未知,又怎能说是一种福气?
  自己安安稳稳的生活,又何尝不是一种福气?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荣华富贵。
  那一刻,她倒宁愿从没到过熹园,从未未遇见宋轻臣。
  迈巴赫车子开进来的时候,几位玩牌的贵妇,眼睛突然就变得管用了。
  人还没从车上下来,就紧着放下手中牌,个个脸上挂了灿烂笑容:
  “是轻臣回来了?一年到头见不到你家这位大少,作大领导的材料,就是忙的歇不住脚。”
  “瞎忙。”梁芝兰难得谦虚,满意的看着那个从车上走下来的风度翩翩的男人。
  宋轻臣从车上就看到了黎嫚。
  娴静的站在一旁,不声不响。
  她那会只想到机场开车接人回家,穿了件不算太厚的羊绒大衣,小身板站在暖炉边缘,面对着寒风。
  男人到了凉亭,冲着黎嫚:“回书房去。”
  “小丫头倒水利索着呢,这里正好缺个人手。”梁芝兰淡声。
  “我来。”宋轻臣接过茶壶:“正好过年,给各位伯母添个茶。黎嫚,去书房看一下我给你的文件。”
  宋轻臣给在座的贵妇们挨个添茶一圈后,礼貌微笑:
  “还有点公事,伯母们玩好。”
  他快步回到书房,见黎嫚正轻轻搓着手。
  “冷吗?”他走过去,突然握住那小手:“我给你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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