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辛的手指轻轻抽回,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温热的气息。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洁白的帕子,细致地将指尖的污秽擦拭干净。
随后,他对着窗户的方向,淡然道:“戏已看足,何不出来一见?”
话音刚落,飞尘瞬间拔出腰间长剑,身形化作一道利箭,护在晏辛身前,心中却是暗自懊悔。身为侍从,却让主子身处险境而未能提前察觉,此事若是传回去,他势必要闭门思过数日。
于晓晓站在一旁,默默地化身为隐形之物。
周围目光如刀,尤其是那把闪烁着寒光的利剑,映照出对方凌厉的眼神,仿佛她稍有动作,便会血溅当场。
好在,她还有利用的价值。
想到这一点,于晓晓心中稍安。
只是不知外面来的何人。
“多日不见,别来无恙。”一道悠然的声音响起,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朱红锦袍的男子款步而来。
他的目光并未落在晏辛身上,而是径直看向了于晓晓。
夜铭?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犹记得之前夜铭所说的孤身一人于迷踪林中,她当时还心生怜悯,想要留下陪伴。现在看来,那不过是夜铭编造的谎言罢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切都是她作为作者所设定的情节,她才是始作俑者。
想到这里,于晓晓心中虽有些烦躁,但面上却丝毫不tຊ显,反而对着夜铭展臂一笑:“夜公子,您怎么来了?”
然而,她的话音未落,便感觉头顶传来一阵剧痛,接着眼前一黑,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打她作甚?
!!!
不对,这一掌是要打晕她?
于晓晓没有摔倒在地,而是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她抬头望去,只见夜铭正低头看着她,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晓晓,这只是小小的惩罚。”夜铭的声音低沉而磁性,引得于晓晓耳朵一阵酥麻,而后沦陷全身。
幸运的是,她终于对上了章节名;不幸的是,她备受打击的身体,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好好休息。”在昏迷前,她听到夜铭这样说道。
而夜铭则神情自若地抱着昏睡的于晓晓,找了个椅子坐下,将她娇小的身姿牢牢地圈在怀中。
夜铭抬头,看向面前站立的两人,语气平和:“二位不必拘礼,请坐。我此次前来,一是为了寻找这个调皮的丫头,二是为了即将举行的阁中比试。”
飞尘紧握长剑的手心已满是汗水,他清楚自己绝非夜铭的对手,但对方口中的比试与他们的主子又有何干系?
“主子?”飞尘挪出一把椅子。
“嗯,扶我坐下。”晏辛依旧站立着,面朝飞尘的方向。
飞尘听闻此言,长剑归鞘,扶着晏辛坐下,随后环视四周,确保门窗紧闭,这才退到晏辛身后,静静地站立不动。
夜铭倒也不急,他为自己倒了杯茶水,细细品味。怀中的于晓晓轻哼一声,似乎有些不适,他的动作渐缓,怀中的人果然安定些许。
“听于姑娘称呼夜兄,不知夜兄对即将到来的比试有何高见?”晏辛足不出户,对于阁中的比试也是私下进行,面前的这个外人似乎对一切都了如指掌。
夜铭放下茶杯,目光直视晏辛:“晏兄不必惊奇,我若想知之事,必会查探清楚。
我还知道,晏兄此次是为了夺得头筹,夺得头筹者,可得阁主相助,完成心愿。晏兄若想得到它,我或许能助你一臂之力。不知晏兄意下如何?”
夜铭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胜券在握的自信,晏辛却神情沉静,不为所动。
他早年历经磨难,对于他人的承诺早已不再轻易相信。但如今他成这副模样,丝毫不敢忘记当年之事。
然而,看似有选择,实际上已被夜铭堵住了退路。对方似乎通晓天下之事,其用意虽不明确,但他必须做出决定。
“夜兄盛情难却,晏某自当尽力而为。只是不知夜兄所托何事?”晏辛沉声问道。
夜铭微微一笑:“我只需你在比试中拔得头筹。晏兄应知今年比试的特殊之处,阁主特意要求所有参赛者皆穿白衣,这其中必有深意。我自有办法助你一臂之力。”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看晏兄气质非凡,定能将那白衣穿得出尘绝世。不知晏兄可有信心?”
晏辛沉默不语,这人所说的相助,实则与他所想一致,只是为何这人愿意出手帮他?
随后听夜铭的话锋一转:“当然,这个调皮的丫头,我也是要带回去的。”
“你……”
飞尘闻言,心中大急。他原以为夜铭的出现是个转机,却没想到对方竟要带走那位姑娘。那位姑娘提出能治好眼疾,想必所言不虚。
此人却要直接断了这念想,他如何忍得。
只是刚要拔剑相向,却被夜铭轻描淡写地一击震得虎口发麻。
对方武力恐怖如斯。
“飞尘,不可冲动。”晏辛开口制止,他转向夜铭,语气坚定:“夜兄,你应知晓于姑娘曾答应在下,三年之内为在下治好眼疾。夜兄若要带走她,是否应先征得她的同意?”
夜铭心中冷笑,他自然知道于晓晓的承诺,但那又如何?
“晏兄多虑了。于晓晓只是我的贴身丫头,她私自外出,我自有处置之道。她所答应的事,未经我同意,自然做不得数。
晏兄,你认为,是否还要继续合作呢?”
夜铭一边说手中一边摩挲着怀中之人的脸颊,一日不见,对方又消瘦许多,一身狼狈不堪,也亏得他不嫌弃。
只是对方乖巧些,他不介意,一直留在身边养着。
晏辛闻言叹息:“好,既如此,人你带走。”
“那便这么说定了。”
言罢,夜铭起身抱起于晓晓,正欲离去时,瞥见一旁挂着的外衫。他手指一勾,衣衫便飘落在于晓晓的脸上,将她遮得严严实实。
随后,他抱着于晓晓径直走出房门。
飞尘见状,虽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多言。主子所在的住所虽偏僻,但也并非无人之地。夜铭如此明目张胆地离去,显然是有所依仗。
吱呀,门开了。
夜铭几个跃步间便消失无踪。
“主子,那姑娘就这么被带走了?”飞尘忍不住问道。
“她会记住约定的。”
言罢,晏辛神情一愣。他与那姑娘只是相见一面,方才突然忆起对方说那句话的语气,认真关切不似作假,于是脱口而出。
但这句话于常理不通。
毕竟只一见,怎会如此信任?
飞尘一脸雾水,看着主子静默的神态,也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