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晴笑得凄凉，眸子定定地盯着景玄凌。
景玄凌注视着她：“我是来求证的。”
雪晴冷笑：“求证？有什么好求证的。”
景玄凌一身白袍同她截然不同。
他心中微动：“你一直以来的样子，有几分真，几分假？”
雪晴看着他，道：“你觉得呢？真假重要吗，你们不还是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景玄凌的心被这一句话震碎，他呼吸急促：“这几千年来，你的父母兄长，你同我们的感情竟没有一丝是真的吗！”
雪晴睁大了眼睛，脸色狠绝。
“是又如何！这千年来，只有我对羽柔的恨是真的！我恨不得她从未活这一场！”
景玄凌忍无可忍大手一挥：“贱人！”
雪晴被他拍在墙上，鲜血涌出。
她笑道：“你想杀了我是吗？不可能！”
“说起来若不是你，我还没法子重伤羽柔。”
“你，是我杀了羽柔最锋利的一把刀！”
雪晴的状态近乎癫狂，她的每一个字都刺痛了景玄凌的心。
他才是伤害羽柔的罪魁祸首吗？
雪晴吐了口血水，声音虚弱：“若不是你犯蠢险些伤了龙华骨，我又怎会冒险匆忙行事，你以为羽柔还会回心转意吗。”
“在你一次次抛下她陪在我身边的时候，你的不信任早就将她越推越远了，你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景玄凌被她的话刺激到，怒吼：“你闭嘴！”
雪晴不甘示弱地喊道：“就是你太蠢！才会被我利用！”
“只可惜，我没有早些得到你的龙华骨，不然……”
话还未说完雪晴就昏死过去。
景玄凌气红了眼，胸膛高低起伏着，随后他踉跄着离开了天牢。
一路上他的脑海中都回想着雪晴的话，不由得嘲笑自己的所作所为。
不知不觉间，他竟来到了玲珑殿。
因长久无人居住，故而堆积了许多灰尘。
景玄凌红着眼环视着殿内的一切，陈设如旧，但却是冷冰冰的。
羽柔过往很少在玲珑殿过夜，只因雪晴，故而便常驻昆仑山的军营中。
思及此，他飞身前往昆仑山。
寝殿中干净整洁，床边挂着的是羽柔曾经的铠甲，那铠甲是他托人精心铸造的，专属于羽柔。
他摸着上面的纹路，心中感慨。
忽而间，脚被什么绊到，他低头一看，是一个木盒子。
他愣住了，他的心促使他打开了。
看清的那一瞬间，泪如雨下。
盒子里都是些他曾送给羽柔的小玩意儿，草编蝴蝶、玉簪、剑穗……都是他亲手做的。
盒子里的东西很少，不过几样，大多数他送给羽柔的东西都被雪晴占了去。
盒子最底下，是一封信。
景玄凌愣住了，他并未写过信。
他缓缓打开，是当初羽柔的绝笔！
景玄凌的手颤抖着，泪水打湿了信笺。
“抱憾而终、夫君背弃、永不相见……”
景玄凌感觉自己的心疼得像四分五裂一般。
他真的知道错了。
可是，已经回不到当初了。
……
景玄凌抱着木盒浑浑噩噩地回到天宫。
一眼瞥见桌上刺眼的红色帖子。
他不安地展开。
腾渊和羽柔的名字并排而列。
景玄凌手中的木盒没拿住，掉在了地上。
这些时日，他感觉这一世的眼泪都快要流干了。
他丢下喜帖，直奔三生石。
月老仙尊正欲离开。
景玄凌急道：“仙尊且慢！”
月老仙尊顿住脚步，心中了然。
未等景玄凌开口说话，月老仙尊便摇了摇头。
“太子殿下，您终究是来晚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