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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夜里,我再次飘回家中,看到周少虞坐在花园的石凳上,手握书卷。
  可他并未看书,只是垂眸沉思。
  他的脸一半隐藏在黑暗中,一半被月光照亮,显得深不可测。
  我又突然想起上个月,在我遇害那日,我与他最后的对话。
  “对不住宁熙。”他再一次向我道歉。
  “昨夜棠伊高烧不退,直到清晨才终于醒转过来,我刚从她房中出来,又接到陛下口谕,便马不停蹄赶去。”
  “宁熙,这些日子我真的很累,我快要撑不住了。”
  他说那些话时,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
  “但还好有你。”
  我忘记他说出那些违心之话时,有没有脸红心跳,但我记得他说完后,登时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
  里面装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翡翠手镯,价值连城。
  他一把拉起我的手,想为我戴上。
  而我却伸手一挥,将手镯摔成两半。
  他分明对我的反应感到诧异,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
  如今回想起来那时他的神情,一双朦胧泪眼,眉头紧皱,我真觉得可笑至极,他凭什么认定我会原谅他?
  我又听到周少虞的一声叹息,“宁熙,宁熙”,他喃喃自语,一遍又一遍喊着我的名字,再次将我悠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冷笑一声,飘到他身边,与他对坐,心想:周少虞,如今你这副情深意切的模样,究竟做给谁看?
  一阵风吹来,几片树叶被卷落。
  我抬头望天,月色皎洁,星光璀璨。
  我闭上眼睛,感受微风拂面,心中默念:
  “周少虞,若有来世,愿我们再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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