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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通电话,江域去了书房。
  他按开电脑,坐下看吴浮山发来关于“全世新能源汽车”的负面八卦信息。
  全世汽车负责人,也就是董事长,姓肖,目前在国外,内部现在是常务副总裁江情管理。
  这件事儿为什么闹大,江情恐怕心里有数。目前,股东大会在即,她必须做些什么斗掉肖董事。此举虽然有利于她自己上位,但全然没把全世整个集团的声誉和利益放在心上。
  接受江耀东的连线,江域进入多人视讯。
  视讯发起人江耀东面色不虞,呼出来的雪茄烟雾几乎快要把镜头给挡住了。
  第二个镜头是江镜,江域的同父异母的大哥,目前是全世集团的总经理。
  日常协助江耀东处理集团事务。
  说是协助,实际江耀东是把这个大儿子当下一任董事长来培养的。
  他戴一副银边眼镜,和自身名字一样,斯文彬彬的精英模样,看着好相处,也好说话。
  不过在江域看来,他最会伪装,都是表象而已。
  江镜后面是江牧。
  他以前是妥妥的学者派,喜欢读书不做生意的那种,后来同意进全世体育,还得多亏卫沁的劝导。
  江耀东重男轻女,每次视讯连线,总喜欢把排行老四的江域第三个拉进来,而排行第三的江情变成了最后。所以这个家里,最不喜江域的不是江耀东,实则是江情。
  她这会儿说着场面上的解释话,也毫不遮掩自己的野心。
  江域听着,默默地想,等江耀东的私生子生下来,会不会也会成为他们其中一员?
  “老四。”
  江情解释后的一片寂静中,江耀东忽然开口唤江域。
  “我在。”江域按麦克风。
  “你有什么看法?”江耀东不认为江情这个女儿聪明,所以没把全世汽车交给她。
  开过两轮股东大会,他也都投了肖董事的票。
  现在江情又搞了这么一出给肖董事添堵,说有手段也确是手段,但太难看了。
  由于江耀东征询江域意见,江情此刻盯着屏幕里的江域,眼睛快红出血来。她视频外的指甲深陷进掌心,侧颚咬肌绷紧,隔着屏幕想把江域撕碎。
  江域视若无睹,唇角勾了抹淡笑:“父亲说笑了,三姐管了汽车那么多年,我又是门外汉,对新能源汽车一窍不通。”
  “……”这也太糊弄人了,江牧咳嗽了一声,对镜头外的人说,“给我来杯茶。”
  江镜单指推高眼镜架,面上不辨情绪。
  “呵。”江耀东轻笑,仔细碾灭雪茄,“午饭吃了没?”
  无人回答。
  这次的风波毕竟是因为江情引起,她不想让父亲丢面,也有讨好的意思,见没人应声,笑了笑回答:“吃了。”
  “我没问你。”江耀东淡声。
  江镜的午饭是和江牧一块儿吃的,江耀东最初问过他们,所以他们都没吭声。
  “还没。”江域回答,“老婆孩子等着呢。”
  “呵。”江耀东又笑了一声,“罢了。老大,你现在去老三那儿,和他们开个会。”
  江镜声线低沉:“是。”
  他迅速退出了视讯,江情阻止都来不及,忐忑地咬着嘴皮子,因刚被父亲落过脸,脸颊有些涨红,也不敢随意插话。只是她盯着江域的镜头,眼神更阴鸷了。
  江域敛着眸子,继续看吴浮山的信息。
  “这几个月,你们都安分点,全世地产明年年初上市,我不希望听见任何负面消息。”张耀东警告,“老三,这件事你不许管了。”
  后起的地产公司,什么时候上市不可以!
  “爸爸…”江情不能让这次的计划功亏一篑。
  “散了。”江耀东懒得听。
  -
  午后,天空开始飘小雨,起了不大的风,即便下雨也闷燥,地板上有些回潮。
  徐妈操作除湿机开始处理。
  落地窗前的盆栽花儿凋零了几片花瓣下来,陈念今帮忙收拾掉,和知遇去二楼。
  上午和爸爸玩得凶,江知遇回房很快沉沉睡去。
  衣柜半开。
  衣裳都是知遇自己穿,找来找去有些乱。
  陈念今闲着,便把孩子的衣柜整理好。回主卧,全然不知道自己做什么,也睡不着,她给江域发条消息,问能不能去书房找本书看。
  知遇爸爸:随意。
  之前他离开一楼,也没说做什么,陈念今盲猜,他可能在三楼某个房间。
  书房还没来得及进,江域又发来一条。
  知遇爸爸:无聊?
  陈念今老实说:有点。
  知遇爸爸:三楼器材室可以健身,感兴趣上来看看。
  这么一说,陈念今倒真的有点兴趣。她还是找了本书,送回卧室再上楼。
  去三楼的楼梯灯没开。
  安静得陈念今只能听见自己刻意放轻的脚步。
  楼梯上去往左有两间房,一间是双开欧式门,一间是看起来就不能靠近的电子门。
  陈念今赶紧离开,往右去。
  器材室门敞着,里面等于是健身房,各种健身器材都有。
  她没有看到江域。
  江域也再次发了消息来。
  知遇爸爸:使用器材过程中注意安全。
  她回了一个“好”。
  想了想,陈念今打字问:你在哪?
  这条消息发送,江域没有立刻回复,她便不管了,上了一辆动感单车骑。
  塞上耳机,从库存里挑了部国外电影。
  边骑边看。
  电影进度条过了三分之一,手机响铃。
  陈念今暂停画面,捞手机看来电,迟疑滑下接听。
  “小述。”
  “姐。”他那边有风雨声,也有人说话,“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给人当情妇了?”
  “突然胡说什么。”陈念今拧起眉头。
  停了脚下蹬踩,她坐在车子上轻轻喘气,抬手抹了一下下巴上薄薄的汗。
  “你人在哪?”陈念今问。
  “在外面。”细听陈述声音哽咽,“你别骗我,你有没有插足别人的婚姻?”
  陈念今语气发沉:“我不管你从哪听来的,你作为法学生知道‘证据’是什么意思吗?”
  “我就问问…”陈述抽了下鼻子,“是不是江镜?”
  “谁?”
  “江镜,全世集团大公子,我看见了…”陈述喃喃说“我什么都看见了”。
  “我知道江镜是谁,我问你是什么意思?”
  陈念今记得江镜,形象是很文质彬彬的一个男人,总是戴冷冰冰的眼镜,个子很高,看上去气场特别强。那次家宴,她几乎没有听江镜说过话,妻子是全职太太。还有个儿子,念小学二年级。
  和她有什么关系?
  陈述咬牙:“江镜是当年那个男人吧?”
  “他当然不是,你说的都哪儿跟哪儿啊?”陈念今头疼,胳膊肘撑在车上。
  “我会帮你的,不管有多难,我都会帮你的。”陈述魔怔似的反复喃着一句话。
  “你别添乱啊,我跟你发誓不是他。”陈念今话音刚落下,听他那边响了一声雷。
  “老天都听不下去了。”陈述抠着楼梯间里的水泥墙皮,指甲开始破损。
  陈念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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