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初横刀往下一劈,那人灵活的像个泥鳅,没有跟她硬碰硬,而是去抓那个黑色幕篱的男子。
宋云初眉眼一沉,倏地将刀甩了过去,男子紧急停手,否则他这条手臂就没了。
宋云初知道带不走这个戴着幕篱的男子,于是一脚将他踹倒,捡起刀,抵在他脖子上。
“别动。”这话不是对穿幕篱的男子说的,而是这个身手极灵活的黑衣人说的。
宋云初有感此人武功不在她之下,两人打起来一时没有胜负不说,也会惊动更多的人。
但此时黑衣人的同伙已经解决了其他人,朝她围了过来。
宋云初眉心往下一沉,暗道不好。
她紧紧握着刀,以眼前的人为人质。她还没弄清此人是什么人,就陷入两难之地。
找不到证据是小,她自己的身份暴露是大。
黑衣人给周围的同伙打了一个手势,宋云初瞄到屋檐上的流云,两人视线一触即分。
下一刻以宋云初为中心,炸开一团雾气。
宋云初眼疾手快趁着所有人都看不见,她攀上了墙头,流云拉了她一眼,两人迅速往暗巷跑去。
等白雾散去,黑衣人只看到倒在地上的幕篱男子。
黑衣人忙接近,将人捞了起来,下一刻发现此人没了气息。
“抓刺客!”
一声大喊从不远处响起,紧接着周围许多户百姓家中都亮起了灯,人群声像这里靠近。
“撤!”
黑衣人扛起已经没有气息的男子,赶紧撤离。
宋云初和流云跑到一半,发现四周围民居中的百姓都是商会的人。
但凡有一点动静,这些人立马群起攻之。
宋云初和流云刚想往回跑,忽然看到一队人个个拿着刀,从前面搜查起来。
流云道:“属下去引开他们,主子想办法离开。前面就是满春阁,里面鱼龙混杂,主子可以趁乱离开。”
宋云初深吸一口气又吐了出来:“你自己要小心。”
流云点了点头,一跃翻到墙上,几个身影后已经在站在高高的一处民居屋檐上。
“在那!在屋顶上!”有人高喊,很快一大群人都朝着流云的方向追了出去。
宋云初翻进眼前的一堵墙,墙的另一边就是京中有名的销金窟、红粉场——满春阁。
宋云初身上还穿着夜行衣,这里人多眼杂,她更要避着人。
她攀上后院的墙壁,一举翻进二楼最暗的一间屋里。
屋里点着靡香,空气中有股甜腻的味道。
宋云初下意识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往屋门的方向走去。
“大人。”
一声柔媚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宋云初顿住脚步,往床榻的方向看去,一个身穿清凉的女子几乎整个人都扑在男子身上。
宋云初想着不能让他们看到自己的脸,但在她动手前,她愕然看到男子的面孔。
!
如此清冷如雪,颠倒众生的一张脸,满京城只有一个。
孟鹤雪!
孟鹤雪也看到她了,只是他眸色波澜不惊,平静淡漠的犹如一汪水。
宋云初心口狂跳,不知道自己该上前灭口,还是该离开。
“大人,你怎么连看都不看奴家一眼。”
满春阁的花魁没注意到宋云初的存在,一双眼只盯在孟鹤雪身上,如痴如醉。
他从没服侍过这样的客人,让人不敢亵渎,又忍不住亵渎。
山巅之雪冰冷霜寒,她却被蛊惑的想上去捧上一捧。
女子还想靠近,孟鹤雪伸手挡住:“新月姑娘,请自重。”
他的声音也是冷冽干净的,像雪后tຊ枝头的脆响。
“呵。”女子呵出一口气,娇笑着道,“大人这里是满春阁,是京中最快乐的地方。大人点了我,今晚难道不想度过一个快乐的夜晚吗?”
“不必。”孟鹤雪抽回被女子拽着的衣袖,目光既没看女子也没看宋云初,而是端起旁边的茶壶,倒了一杯清茶。
女子不甘心,这还是第一次视她美貌如无物的人。
此时宋云初耳朵一动,忽地掠到门边,门边有不少脚步声,似乎在一间间搜人。
宋云初没想到连这满春阁也是商会的地盘,这个商会的势力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
此时退退不得,进也进不得,宋云初忽地掠到孟鹤雪身后,在女子没反应过来前,劈晕了她。
随即她看向孟鹤雪,眉眼倏地弯曲,狡黠灵动。
“首辅大人抱歉,得打扰你的雅兴呢。”宋云初靠近,一把将孟鹤雪拽起。
孟鹤雪按住了她的手腕,男人的手掌不轻不重,带着微凉的温度。
“侯夫人……”
宋云初笑着打断他:“首辅大人不会要我自重吧?大人都来逛窑子了,何必再端着?”
虽然孟鹤雪跟逛窑子,根本就不可能扯到一起。但清冷如雪的首辅大人也是男子,是男子便都一样。
宋云初将孟鹤雪推坐到床边,然后一脚将昏迷的青楼女子踢进床下。随后她解下纱幔,欺身靠近。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近,宋云初撩了撩耳边的发,道:“哎,我不过出门见个人,便被我那夫君追了上来,要是被他抓到,可能会休了我。”
宋云初满口谎言,但神情真挚,眸色明亮。
“首辅大人不会见死不救吧?”
宋云初离孟鹤雪太近,这张端坐在神坛上的脸终于被她看清。
眉目隽秀,骨相绝佳,清冷俊美,像是上苍极度的偏爱。
宋云初有些晃神,这张脸太颠倒众生,连她也不例外。
“侯夫人出门见谁?”孟鹤雪的声音没有因她的靠近,而产生一丝波动。
宋云初眨了眨眼,意味深长地说:“男人。”
孟鹤雪神色微滞,宋云初知道来不及了,一把将自己竖起的头发解开,还将自己一身夜行衣脱了。
但她在脱的时候,忽然道:“大人,闭眼。”
孟鹤雪眼睫一颤,不动声色地垂下了。
宋云初见他闭严实了,才将夜行衣脱干净了,拿过新月姑娘的一件轻薄外衫披在身上。
但就在此时门被踹开了。
宋云初来不及,一把抱住孟鹤雪的腰,惊叫一声。
声音柔媚如骨,娇娇颤颤。
孟鹤雪睁开眼,怀中是瑟瑟发抖的似乎害怕不已的某人,但他的后腰却抵上了一把刀。
在那些人掀开纱幔时,孟鹤雪平静地将宋云初肩头上滑落的衣服提了起来。
“别怕。”他温柔地揽住女子的腰,下一刻目光凌厉地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