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如此,我也将丑话说在前头,我这个人呢,虽出身商贾,可也是望族,脾气大,规矩多,日后你们若有了异心,便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了。”
顾北初的话一说完,留下的人便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奴婢等对天起誓,忠心不二,绝无二心。”
瞧着众人如此,顾北初也放心了不少。
只有后宅安宁,她才能有时间干别的事情。
“行了,禾池,下面你来办吧,我要说的都说完了,也累了,先休息了。”
“是,奴婢遵命。”
顾北初回了房间之后。
禾池回头瞧着众人一脸恭敬,没有半分逾矩,也放心得不少。
“既然诸位不走,日后咱们便也算同僚,咱们也都自我介绍一番,也算是混个脸熟,我叫禾池,是世子夫人的陪嫁一等女使,还有一个叫月影,我们负责小姐贴身事务。”
“她叫秋画,也是跟我一样也是一等女使,负责小姐的妆容衣衫。”
介绍完后,便听着园中站着的人,一个个介绍了起来。
等全部介绍完了,禾池上前说道:“你们一个个排着队,到我这里来领这几个月的月钱,世子夫人体贴你们辛苦,感念你们忠心,特开先例,给你们每人多加三月月钱,当作奖赏。”
众人一听,无不惊喜。
原本还以为他们这些留下的不给银钱,谁知转头不仅将月钱结了,还多给了三个月的,比那些离去的多了两个月,纷纷对着屋子鞠躬道谢。
“谢世子妃赏。”
“你们既然选择留下来,便好好干,干得好,少不了赏的,世子妃还说,今日留下的,若日后反悔,想要离开的,只要说一声,不要诸位的赎身钱,也会将身契还你们,让你们出府。”
原以为多给两个月月钱已经是大恩了。
没想到他们日后若是想离府也不用再出钱赎身,更是喜出望外。
不知是谁先跪在了门前,大喊道:“世子妃大恩,奴婢无以为报,日后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见有人跪着表忠心,其余人也纷纷跪了下来。
等他们停了声,禾池笑着将人都扶了起来:“世子妃宽厚,也务实,诸位说再多感谢,不如做好分内事,便已经是对得起世子妃的这份看重了。”
等人都一个个领着银钱感激地离开了蘅芜苑。
顾北初瞧着禾池道:“你瞧人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简单吗?小姐可是花了真金白银买来的。”
“对我来说不过就是一些黄白死物,但对他们来说能买他们好一阵子的快乐。”
还能买来他们的忠心。
“小姐说的是,今日一遭,能买来半数人心了,也能太平些。”
钱能买人心,也能变人心,能有一半买来真心,就已经知足了。
“行了,准备准备,午后还有来结账的各商铺的管家。”
“是,廖掌柜派来的人还没走,下午他们也能帮忙。”
"嗯,等今日结了账,便送他们回去吧,别忘了给赏钱。"
虽说是顾家商号的人,但他们这几日做的是侯府的事情,不能让人家白忙活。
“小姐放心吧,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你办事我放心。”
穆婉芝听说了顾北初将府中下人放了身契的事情。
蹙着眉头跟身边的段嬷嬷说:“这丫头,这是又干嘛?”
“听说放了身契的,多给了一月的月钱,留下来的多给了三个月的月钱,就连奴婢也得了通知,让一会去账房领钱。”
府中拖欠奴仆银钱之事,穆氏是愧疚的。
转身拉着段嬷嬷,她是她身边的她的陪嫁丫环,自小跟在她身边,陪着多年,此次侯府落难,着实是委屈她了。
“委屈你了,是我对不住你。”
“夫人说的哪里话,奴婢跟在您身边多年,多有款待,奴婢怎会委屈。”
这几个月是没有月钱可以领,可这么多年跟在夫人身边,节礼的赏钱,平日的优待,早就胜过这几个月的月钱,她又怎会不知足。
放身契,让奴仆归家之事,到底是传到了老夫人的耳朵里,想要请顾北初过去询问,结果派来的人刚走到蘅芜苑,便碰上了前tຊ往账房的顾北初。
听说老夫人找,顾北初说了缘由,让小丫头去回话,等给各商家的掌柜结清了欠款,再去回话。
小丫头得了话,便匆匆回去复命了。
晚上,将府中的人都叫到了寿安堂。
“北初呀,你刚掌家,怎么就将大半奴仆放了出去?”
莫不是还完钱,顾家也没有钱了,所以才消减奴仆?
可进门时候的嫁妆她瞧了,那富贵无极的各种珍宝,怎会没钱呢?
偌大的侯府,就剩十几个奴仆,说出去叫人笑话。
“回祖母,儿媳只是觉得,咱们侯府,只留下忠心的就好了,那些摇摆不定,心思活络的不如放出去,免得伺候得不尽心。”
顾北初的话音刚落。
一旁坐着的萧庭纬冷哼一声:“这一朝天子天子一朝臣,可是这前人还在,后人便已迫不及待的更新换代,是否吃相太过难看了?”
萧庭纬的话一出口,便遭到了武氏的白眼。
这个蠢货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为了那点子私心得罪人。
看来她一颗老参根本不够用。
回去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他,让他闭上那张臭嘴。
穆婉芝听了,蹙着眉头看向顾北初。。
难道这个丫头真是这样的想法。
她一个做长辈的,将掌家权交出去,还要受人猜忌?
“虽说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但根基未动,晚辈所做之事,皆是顾全大局。”
“大局?大局就是将你婆母苦心经营多年的家,拆得七零八落?”
武氏瞧着再次出言的丈夫,想原地晕死,她怎么从前就这么蠢,看上这么一个蠢货。
顾北初淡然一笑,瞧着等待解释的众人。
轻声道:“祖母,孙媳可以亡母之名起誓,此次所为,全然为了侯府,并无半分私心。”
“侯府因事,拖欠月钱五月之久,虽无人明言,可心早有不满,若还将那些心中有怨留在家中,唯恐以后生了事,倒不如将人放出去,还能落得一个贤德宽厚之名。”
顾北初就差说,侯府已经落了口实,失了名声,她这么做是为了侯府买名声。
众人一听,脑筋也转过来了。
是呀,他们欠了人家近半年的月钱,前两个月还好,众人没有说什么。
这近两三个月明显感觉有些奴仆伺候得不尽心了。
“孙媳原是想着,咱们府中人也不是很多,奴仆便少一些,将其余的份额,统计一下,将银钱折了,给做活的奴仆,也好让众人尽心尽力,但今日既然二叔提出来,嫌奴仆少,改日孙媳得了空再出去买些伶俐的回来伺候就是了。”
侯府要奴仆充面子,她给就是了,反正雇人的钱也是从侯府的中馈中出。
顾北初说完,又让禾池拿上来一个盒子。
从里面拿出来几张地契,房契。
“今日午后,儿媳将咱们侯府,所欠在各商户的钱,都已经结清,如今咱们侯府对外已经没有任何的欠款。”
“这事,五个月前,侯府变卖的家产,儿媳从中斡旋,都赎了回来。”
“儿媳想着,侯府逢遭变故,银钱紧缺,又没有了进项,若是指望着父亲的俸禄怕是要入不敷出。”
“便想将这些侯府曾经的铺面,庄子,还放在公中,日后营收,五成放进晚辈私库,直至抵了晚辈所出购买的银钱为止。”
“五成放入侯府公中,当作侯府的营收,若是诸位长辈同意,儿媳便将这些交于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