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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刚从安全通道出来,就有个双开门的壮汉迎了上来,面色恭恭敬敬地,朝着谢定闻微鞠一躬,用粤语唤了一声“三爷”,随即直接将人迎向一辆警卫版的黑色库里南里,迅速驶离酒店范围。
  车内。
  谢定闻抱着人钻进车内,已经恢复自然的姜梦瞬间不自在起来。
  她不自在地脸都红了,踌躇了半天才不自然地开了口:“谢…谢先生……”
  “嗯?”谢定闻凝着她漂亮的脸,语调都荡漾着愉悦。
  “麻烦把我放下谢谢。”姜梦人都不敢去看了。
  “好。”谢定闻将人安稳地放在座位上,正欲伸手去替她够安全带,结果人像惊弓之鸟,一把抓住安全带,咔一下系好,坐得脊背绷直。
  谢定闻是想笑的。
  她小耳朵红的,简直和煮熟的虾米一个颜色。
  她到底知不知道有个词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姜梦别扭地扭头看向窗外,心里一阵烦乱。
  她刚刚都做了什么事儿?
  她抱谢定闻做什么,疯了么?
  他哪里像她帅爹了?
  两个人完全都不是一个类型的。
  肯定是烟雾迷了眼,激生的暴意弄浑了她的脑壳。
  姜梦成功说服了自己后,舒了口气,心态才算恢复自然。
  谢定闻没有逗她,靠着靠背闭目放松。
  27楼,苦战一场又抱人极速下楼,虽然身体不觉得累,但神经着实不轻松,尤其是她突然全然依偎在他怀里之后,让他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了。
  那一瞬间战斗力爆表的小姑娘,忽然化身柔软无骨的小猫,毫无预兆地依偎进他的怀里。
  她的头发还没干,身上还沾着来自浴巾的湿意水汽,太近了,沁着清新自然柔软的香气闯入他的鼻息,轻飘飘的,香软撩人。
  她整个人都软乎乎的,娇得格外惹人疼。
  现在,她穿着他的西装,就在旁边。
  谢定闻回忆的瞬间,又差点将自己的呼吸搅乱,感到躁意,几个呼吸压下去后,改去思考今晚的意外。
  爆炸也好,那些黑衣人也罢,是给他的警告也是威胁。
  今天,他回到酒店房间,客厅的桌上多了一个信封,信封里只有一张纸,纸上画着一条阴冷吐信的蛇。
  Snake组织试图用暴力手段,让他妥协松口给他们的黑色交易在国内打开方便之门。
  愚蠢太愚蠢了。
  这举动踩了他的底线,彻底惹怒了他不说,还直接让官方掺和了进来。
  这行为无疑只会让他们死得更快。
  谢定闻无声冷笑,再睁眼,眸里一片冷意肃杀。
  他再去看她,余光里修长的腿,晃到他的眼睛。
  打开中间扶手下的储物盒,抽出里面的薄毯,放在她腿上。
  姜梦微微侧首,撞进男人深渊如海,泛着肃冷光泽的黑眸。
  谢定闻替她扯好,又出声唤了她的全名。
  “姜梦。”
  “你最近不要回香港。”
  姜梦小手放在腿上,指尖触着柔软的毯子,好像听见了但又好像没听见,神色淡淡,反应着实不大。
  谢定闻以为她没听进去,皱了眉。
  “谢先生,你要做事?”姜梦对这种事敏感又很懂,立刻抬手做了个抹脖的动作。
  谢定闻意外她的直接,轻笑一声,没有说话,但表示默认。
  “那请谢先生算我一个。”姜梦不喜欢打架,讨厌争端,但意外舞到她面前,她会出死手。
  谢定闻满眼的拒绝,虽说已经见识到她的身手确实不错。
  但今天来的都不是最顶尖儿的亡命徒。
  算她一个?
  他不想算她一个。
  姜梦看出来了,再次开口,语气平淡:“不摁死今晚意外的幕后黑手,我以后都睡不好。”
  她不想失眠了,每天顶着两个乌青和爆红的眼醒来,难受不说,还难看。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进入对方的视线,但她习惯做最坏的打算。
  解决掉幕后的人,是最好的办法。
  她不说要亲眼见证,但她要她的人参加。
  对方死了,不能欢腾了,才是彻底安全。
  这都是十年前,她经历了那场绑架案和后续一些事情的后遗症。
  “等你回了香港,会有人去找你。”
  “我不喜欢打架,我就不直接参与了。”
  姜梦两句话说的分外熟练。
  谢定闻看着她,看着眼前这个娇意满满的女孩儿。
  老爷子是5G冲浪选手,网友一堆,还时不时学着年轻人跑去线下面基,或者互赠礼物,活的无比快活。
  而姜梦,是老爷子相交多年的一个网友的女儿。
  据说,老爷子盯着人家小姑娘很久了,知道人准备到香港定居,立刻不顾脸皮得跟人提了他,结果跟人一拍即合,但没有直接告诉她。
  什么家庭,会养出一个她。
  什么样的遭遇,会让一个看着娇弱的小姑娘动起手来,是直接要人命的狠。
  谢定闻因为好奇,没有拒绝她。
  谢定闻作出了决定,一路上沉静在思绪里没有说话。
  他要布好每一步棋,力求一次性解决。
  不能出一点乱子。
  姜梦看出他在思考,话本就不多的人,把呼吸都放轻了,本想闭眸假寐,结果直接睡着了。
  姜梦还做梦了。
  她和英挺俊立的男人在星空旷野上肆意起舞,四周时而是不断爆起的绚丽烟火,时而是吞噬黑暗的熊熊业火。
  他们以旷野为舞台,以月光和星光为灯光,以清风与草地的交汇,以烟火爆裂的声响为乐。
  舞曲终了。
  她勾着男人的脖子,仰头弯腰,男人单手稳托她的细腰,与她对望,另一手侧捧她的脸,拇指突兀地刮过她的眼睫毛,人朝她弯了唇,眸里笑意温和,如山脊开花般绚烂柔软。
  她猛然惊醒,睁眼便如梦里那般与男人的视线不期而遇。
  她脑袋枕在谢定闻的腿上,他的确单手揽着她的腰,捧着她的脸,指腹还挨着她的眼睫毛。
  姜梦:见鬼!
  她惊得想坐起来,却被男人摁了回去。
  谢定闻用掌心盖住了她的眼:“你继续睡就好,到了叫你。”一点没有摸人睫毛被抓包的窘迫。
  她很久没做梦了。
  上次做梦还是上一次,是在八年前。
  她的父亲用了整整两年时间,彻底清剿了那次绑架案始作俑者的家族集团。
  父亲让她见证了最终一战。
  她也看到了那个害她失眠,陷入梦魇的男人跪在在她父亲面前,不顾形象不断求饶的画面。
  她帅气温柔又强大的父亲,一脸温和地踩着人的背,用手里的枪抵着人的脑袋。
  一开口,温柔又无情:“有胆儿害我家宝贝睡不好,你就该有今天的觉悟。”
  “慢走,不送。”
  语落,枪响。
  她的梦魇之始就此终了。
  那一晚,她梦见父亲像她幼儿时那般,抱着她来回走动,哄她睡觉。
  第二天,她的确是在父亲的怀里醒来的,一睁眼就看到了父亲温柔的笑脸。
  后来从她漂亮妈咪口中得知,那晚,他父亲一夜没睡,就一直抱着她,看着她。
  方才的现实投映梦中,姜梦的眼皮又被人捂得热热的,整个人陷入一种神奇又安心的倦怠。
  姜梦如人所念,很快睡着了。
  谢定闻察觉人呼吸均匀,才慢慢抬手,视线落在她长长弯弯的睫毛上。
  她的眼睫太过优越,引诱着他用指腹轻轻触碰,是个漂亮的睫毛精。
  他掌心内还有她脸颊的触感,是娇嫩至极的柔软,似婴儿肌肤一样软嫩。
  她当真最是娇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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