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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含璋已经昏迷了有一日了。
  府医诊完脉,后退几步:“王爷这是多番空腹醉酒,加之急火攻心,才至的昏厥。”
  萧斯衡站在他的床边:“那他为何还不醒来?”
  府医温声宽慰:“这番情况换作他人,可能已经……但王爷身体强健,郁血也已排出,待体力恢复些便能醒来。”
  直至第二日,萧含璋才醒来。
  萧斯衡正守在床边,见他睁眼,声色中染上欣喜:“含璋!”
  靠近些,他又询问:“感觉好些了吗?”
  可床上的萧含璋只是睁着眼,目视前方。
  他仿佛失去了知觉般,也听不到萧斯衡的话。
  萧斯衡微愣,将府医唤来。
  府医立在床边略看了一眼,微叹了口气:“大公子放心,王爷无碍,只是受了打击,处于大悲状态下,无意顾及外界的一切。”
  萧斯衡眸中满是不忍:“有什么办法?”
  “一为王爷自己想通,时间全看王爷;二是外界得当的刺激,与王爷说些他在意的事。”
  府医退离。
  萧斯衡看着失神的萧含璋。
  径直舒了口气,他才道:“含璋,你可还记得安念与你的初见?”
  “你还未归京时,我也颇为不明,怎么我带回来的姑娘,每日来问我都是关于你的。”
  “直到她见到你那日后,便鲜有来找我的时候,最后也还是她要……”
  萧斯衡边说着,也一边注意着萧含璋。
  只见萧含璋未有动弹,怔望着床顶。
  时不时,萧含璋眼角滑落泪水,落入头枕内,悄无声息。
  萧斯衡静默一瞬,忽而凛声道:“你这样,还想不想接她回来了?”
  萧含璋这才闭上眼,一行泪划落。
  他哑着嗓子,声音微颤:“想……我想。”
  “那你就自己先好起来。”萧斯衡声调微提。
  萧含璋听得萧斯衡这话,撑起身子。
  端起床边小凳上放着的粥,一口接一口的往嘴里送。
  萧斯衡眉心微皱,看着失魂的他,语调飘然:“你这般样子,我怎么放心离去。”
  冬至,是个极好的日子。
  萧含璋与萧斯衡一同去接楚安念。
  声势浩大,全京城都知晓。
  今日淮阳王要接流葬在外的王妃入祖坟。
  此前关于淮阳王不喜婚事的说法不攻自破。
  而萧含璋身穿着楚安念为他做的冬裳和冬靴。
  眼中都只有那方被架起的棺椁。
  楚安念,你可看见了,我穿着你做的衣裳来接你了。
  一路下山。
  行到山脚,萧含璋转头看向山头。
  只听得隐隐有钟声响起。
  原来这是在南普寺的山头上,难怪那日会觉得熟悉。
  这地方是她选的吗,还真是极为信佛……
  直至午时,一切才落定。
  萧含璋满脸淡漠,站在新立的墓碑前。
  见上面刻着的‘萧楚氏’,眼眸浮上一抹温柔。
  他蹲下身,抚上那三个字,仿若抚摸着爱人。
  语调温软,咬字略有生疏:“安念。”
  这是萧含璋第一次不唤她的全名。
  “这样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微顿了顿,他又继续:“还有,下辈子也要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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