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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岷山是江州市与云省的界山。
  北坡的疗养院荒废已久,灰尘与潮湿的味道萦绕鼻尖,让人忍不住打喷嚏。
  而周围的灌木与杂草,夜色之中仿佛张牙舞爪的厉鬼。
  “嘶……”脚下的伤口传来阵阵疼痛,提醒着我自己还活着。
  阿光发现面包车的车胎被扎破,打了我一顿。
  受过的伤太多,他的拳头落下时,我甚至没感觉到痛。
  我听到他们说,面包车没有备胎,只能弃车走时,缓缓勾起一个笑。
  哈哈,这顿打挨得值。
  黄毛似乎发现了我的笑容,一脚踹上我胸口。
  他发了狠,这一脚让我五脏六腑都移位,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笑xx什么笑,你个叛徒!”黄毛唾弃。
  他的声音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的,我几乎听不清。
  “警察要来了。”
  我忍着疼痛,咽下喉间的血,说。
  黄毛没听清,只看到我嘴边的灰尘扬起,他一脚踩上我的背,正欲说什么,一阵脚步声响起:
  “放下武器,举起手来。”
  我挣扎着抬头,模糊的世界中,我见到了熟悉的脸。
  是陆行宴。
  “大师哥……”
  我喃喃道。
  一颗心终于落在实处。
  医院。
  陆行宴坐在床前,随着手中动作,薄厚均匀的苹果皮一圈圈的落下。
  我醒来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陆行宴睫毛低垂,鼻骨挺拔,深沉眸色透出认真。
  这场景实在阔别多日,我不想打断,只静静看着。
  男人却头也不抬,说:“是你。”
  他声音冰冷,与眼中温柔认真形成极大反差。
  “……”我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发现嗓子干渴,说不出话。
  只点了点头。
  陆行宴质询:“你有什么目的?”
  他眸中的冰冷深深刺痛我的心。
  我无法与他对视,只垂下目光,心脏传来针扎似的伤痛。
  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告诉他……
  “杀……”沙哑的声音从我唇边发出,还不等我继续说,喉咙便泛上痒意。
  一声轻咳从唇边溢出。
  这一咳仿佛按下了什么开关,我只觉浑身上下都泛着痛。
  从五脏六腑,痛到四肢百骸。
  “咳咳咳咳咳……”
  我眼前一阵发晕,再回神,唇边就多了一个吸管。
  “先喝水吧……”
  他周身冷淡,动作却自然。
  我仿佛回到了还是任星桐的时候,每次生病,大师哥无论多忙都会回来照顾我。
  他下一秒就将水杯放到我手里,“自己拿着,好好交代。”
  这不是对小师妹的态度,是对嫌疑人的态度。
  我垂下眼眸,掩住眼底的情绪,喝了几口水:
  “杀了老杨的,不是黄毛。”
  我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在空旷病房响起。
  陆行宴眉间一紧,目光沉沉盯着我:“你怎么知道?”
  我只在他审讯嫌疑人时,见过这样的眼神,没想到现在也轮到他看我了。
  苦涩在舌根蔓延,我皱着眉头继续说:
  “因为我在现场。”
  陆行宴目光灼热:“现场唯一的女人痕迹,就是捅入师父身体中的17刀。”
  “你是在告诉我,你才是杀害师父的凶手吗?”
  他越说话语越冷,言辞越激烈,似乎饱含愤怒。
  我看着他激动的神情,冰冷的眼,心中触动。
  二师哥得出结论时,我就在现场,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点呢?
  我淡淡闭上眼,心中闪过这些天的遭遇,只觉荒唐。
  “我不是凶手,我是任星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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