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雾静静与他对视几秒，面无表情说道：“可我记得，你并不是我们学校的。”
“不是就不能叫了？”陆延生问。
“不是我为什么要叫？”林清雾反问。
陆延生看着林清雾，莫名其妙又开始笑。
“林清雾，你怎么，这么好玩啊……”
林清雾皱了皱眉，没忍住骂了声‘傻B’。又说：“我有意思的地方多了去了…”
陆延生不知道是听没听到她那句脏话，他没什么反应，只是拉开易拉罐的拉环，仰头喝了口酒。
林清雾注意到陆延生的手长得很好看，冷白手指骨节分明且修长。
他今天依旧穿了件黑色T，抬手间显露袖口下手臂淡青色的血脉和紧绷的张力，酒精顺着滚动的喉结滑落，隐入胸口直到消失不见……
本是不太走心的一眼，可林清雾却莫名觉得有些胸口异样。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好状似无意移开目光，顺手也拿起了瓶酒，猛喝一大口。
“碰一下吧。”陆延生半垂着视线，“一个人个多没意思。”
“嘭！”
林清雾拿着易拉罐重重朝着陆延生手中的易拉罐撞上去，酒水溢出，弄湿了两人的手。
林清雾碰完看都没看陆延生一眼，仰头便把剩下的酒全部干了，还顺带捏瘪了易拉罐。
陆延生偏了下头又开始笑个不停。
林清雾简直无语了，压低声音骂：“你有病啊！陆延生。”
“不好意思…”陆延生轻咳了声止住笑意，仰头也把剩下的酒干了。
他又开了两瓶，把其中一瓶递给林清雾，林清雾接过，拉开拉环又喝了口。
林清雾就这样不说话，一口接一口的喝，没一会儿桌面上的酒就被她消灭了好几瓶。
“你不开心？”陆延生问。
林清雾看着窗外安静了会儿，轻轻点了下头。
“是因为……”陆延生微微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因为齐遇？”
林清雾蹙了下眉：“你看到了？”
“碰巧而已。”陆延生回。
林清雾看他一眼，没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结。
她静了会儿，然后起身走到落地窗边，垂眸看着脚下北城的夜景。
说来有点好笑，她虽说偶尔在酒吧兼职，可她酒量一直都很差，不管怎么喝怎么刻意去练，酒量一直都没什么长进。
此时她只觉得脸上烫烫的，胸腔闷闷的，脑袋晕晕的……
她默了会儿，突然开口：“是，我有点……不开心。”
陆延生声音温柔，在她身后轻声问：“不开心的地方，可以跟我说说。放心，我不告诉别人。”
垂下的眸很轻的眨了下，林清雾问：“跟你说有用吗？”
“还是有点用的吧。”陆延生笑，“鄙下不才，研究过几天心理学。”
林清雾回头看他，表情有些埋怨：“我最讨厌心理医生。”
林清雾脸红红的，不满意地微微嘟着唇，上面还沾着些许未干的酒渍…
看着她的脸，陆延生忽地怔了怔，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陆延生还未说话，林清雾便转回了脑袋，继续垂眸看着窗外的夜景。
“算了，反正你们心理医生最会骗人…”
“我…也不算。”陆延生清了清嗓子，“只是无聊学着玩儿而已。”
林清雾像是没听到，没有一点反应。
过了好久好久，久到陆延生的酒都喝完了，林清雾才再次开口。
“其实我很喜欢醉醺的感觉……
我喜欢这种状态下的自己，真实，自由，洒脱……即使这样的我，在外人眼中很糟糕。”
安静了几秒，林清雾继续说：“我讨厌清醒下的我，讨厌我的身体，我的长相，我的灵魂，讨厌跟我有关系的一切……”
“我真的是个很纠结的人，你说呢，陆延生。”
陆延生没说话，他在思考应该怎么回答。
就在空气一点点安静下去时，卧室那边突然传来一声玻璃落地摔碎的声音。
两人齐齐回头，林清雾率先抬脚跑了过去，陆延生等了几秒才起身跟上。
等赶到的时候，黎里卧室内一片狼藉，满地的水晶碎片。
黎里坐在床边抱着双臂哭，秦肆则阴沉着脸站在一旁。
林清雾问都没问一句，冲到秦肆面前就要动手，还好被及时赶到又眼疾手快的陆延生给拦住了。
“陆延生，你放开我！”
陆延生哪敢放开，拉住林清雾的手更用力了些：“你冷静点。”
“我冷静你妈！”
可能是酒精上头，林清雾颇有种不管不顾的气势，就连陆延生都快要制不住她。
无奈，陆延生只好转握为抱，松开握在她手腕上的手转而去箍住她的肩膀，直接强硬的把她带进了怀里。
“你干什么？！”林清雾大吼，“陆延生，你丫有病吧？！”
“温柔点儿，姑娘家家的。”陆延生搂的更紧，声音里还隐约带着点笑意，“把自己手打疼了多不好。”
林清雾：“……？！”
秦肆：“……？？？”
闹了好一会儿，林清雾总算意识到她的力气根本就没有一点机会能和陆延生抗衡。
真是奇了怪了，陆延生的手劲就仿若铁钳一般，任她怎么挣扎都毫无作用。
同时她心里还顺带感叹一句：不愧长了一米九多的大个子，每一厘米都不是白长的！
深吸口气，林清雾软下身来：“放开我。”
“那你得先答应不闹了。”陆延生脸皮极厚。
使劲儿磨了磨牙，林清雾再次叹口气：“不闹了不闹了！陆延生，你快放开我！”
“那好吧。”
陆延生慢慢松开了手，林清雾柔软的身躯和她身上那股夹杂着酒意的清香慢慢远离他。
放在身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
陆延生还是第一次体会到了‘美人在怀，恋恋不舍’的感觉。
默默后退了两步，希望能尽快驱散身上那股难言的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