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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四个,都给我回去!”
  江晏白忍无可忍,终于拿出做小舅舅的气势,要把几个人一块儿给撵回去!
  开玩笑呢!
  皇上一共就这三个皇子、一个皇女,就这样大摇大摆一起出去,让人一锅端了怎么办?
  他赔的起吗?
  三皇子跺脚:“皇兄、皇姐,你们几个就是故意的,小舅舅本来都答应带我走了!”
  太子:“你还不算傻!”
  二皇子耍赖:“小舅舅,不让我们出宫也行,您得让表弟、表妹进宫找我们玩呀!”
  江晏白抽出被他拽住的衣袖:“平哥儿、安姐儿忙着学医、学武呢!你们四个也别闲着了,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四人:“小舅舅慢走!”
  江晏白在小舅舅与臣子的身份之间,切换自如:“微臣告退!”
  但他没想到出了宫,还是不得消停。
  江林摊开掌心,露出手中的银锭子:“世子,荣亲王硬塞给属下的。”
  “他怎么给你这个?”
  荣亲王是皇上的亲兄弟,打小就懒散,爱好吃喝玩乐。
  江林道:“他老人家向属下打听少夫人的喜好,说王妃娘娘要去咱们府上答谢世子夫人。”
  他说一半藏一半,就等着江晏白往下追问。
  结果江晏白压根不接话,甚至连个眼神儿都懒得给他。
  “世子您太无趣了,这样子怎么能讨世子夫人喜欢!”江林抱怨道。
  江晏白呵呵:“你有趣,怎么也没见你讨到媳妇?”
  “您得摸着良心说话,这三年多属下一直跟您待在军营,上哪讨媳妇去?”
  他喋喋不休:“满军营都是男的,我要是找,也只能找个男媳妇,那样我娘不得打死我?”
  男媳妇?
  不知怎的,江晏白倏然想起了前几天跟宋悠然的对话!
  “要不您就拿属下当解药吧,属下愿意为世子献身……”
  “江林对您实在是忠心!”
  ……
  一阵恶寒,瞬间更加无法直视身旁的憨憨。
  “驾!”
  江晏白一声轻叱,双腿狠狠一夹马腹跑远了。
  江林瞬间傻眼:“世子,您跑什么呀!听属下跟您说……”
  眼看就到镇国公府了,江林才追了上来。
  江晏白瞥他一眼:“说吧!”
  “荣亲王府的郡主,您知道吧?就是不会说话的那位云安郡主,她听了世子夫人的曲子竟然开口说话了,您说神不神?”
  ……
  “神个……鬼?我才不信!”
  宋悠然手上拿着的正是荣亲王府的拜帖。
  江姝一脸坏笑:“弟妹,你想说的是神个屁吧?作为世子夫人,不可如此粗鲁。”
  “作为国公府贵女,三姐姐也要自重。”宋悠然说的一本正经。
  江姝摆摆手:“我们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宋悠然摊手:“我们赵家村的村妇口无遮拦。”
  “算你狠!”江姝拜服。
  宋悠然:“承让、承让!”
  目睹了这一幕的江晏白:“两位,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
  江姝:“你懂个……棒槌!”
  宋悠然:“你懂个……der!”
  江晏白:“棒槌我懂,得儿不懂!”
  “某地方言,跟棒槌一个意思!”
  宋悠然问江姝:“云安郡主从小就不会说话?”
  江姝摇头:“不是,我还记得她小时候,不情不愿叫我‘三姨母’的样子呢!因为她是荣亲王府的第一个孩子,王爷王妃待她如珠似宝。”
  “那她后来怎么不会说话了?”宋悠然还挺好奇的。
  江姝默了默:“因为她脑袋被驴踢了一脚!”
  宋悠然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
  “云安五岁的时候跟荣亲王去庄子上玩,非得要去摸一头正在拉磨的驴,然后就被踢了。从那时候开始,她就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脑袋被驴踢了”?
  宋悠然扬扬手中的帖子:“母亲的意思是?”
  江姝道:“母亲说见不见随你,让你自个拿主意。”
  “虽然觉得挺蹊跷的,但人家毕竟是王妃娘娘,还是要见的!”
  江姝冷嗤:“你更想见的是云阳郡主吧?”
  宋悠然嘿嘿笑:“谁没有好奇心呢?”
  那位“脑袋被驴踢了”的郡主。
  放眼哪个世界,都是相当炸裂的存在吧?
  得了准信儿,江姝带着安安去给国公夫人回话。
  江晏白这才注意到自家儿子没在屋里:“平哥呢?”
  “带毛豆去找廖大了。”
  宋悠然答得自然,早没了前几天那种,时刻挂念儿女安危的焦灼感。
  其实,她也就在刚进府那两天有些焦虑,后来就爱谁谁了。
  事已至此,先苟着呗!
  间歇性的焦虑,持续性的摆烂。
  这话说的就是宋悠然本人了。
  江晏白道:“我要了服侍过大姐姐的栾嬷嬷,给你做教导嬷嬷。栾嬷嬷是从咱们府里出去的老人,对盛京各大世家、勋贵极为了解,通礼仪,又不死板,我觉得会合你的性子。”
  “会不会误了皇后娘娘的事?”宋悠然问道。
  江晏白解释道:“不会,栾嬷嬷年纪大了,大姐姐本来也准备把她放出宫荣养。她一生未嫁、无儿无女,原本是准备去庄子上投靠侄儿的,今日大姐姐问她的时候,她毫不犹豫选择到怡然居伺候。”
  宋悠然想了想:“要是我,也会这么选。自己儿女都不一定可靠,何况是侄儿?既然她选了我,以后就由我给她养老。”
  江家待下人一向宽和,江晏白对此并无异议:“跟大姐姐说好了,明天就把栾嬷嬷和两个武婢一起送到府里来。”
  宋悠然唤来陈妈妈:“给栾嬷嬷安排个好住处,伺候嬷嬷的人也要挑机灵的、干活仔细的。”
  她想了想,转头问江晏白:“世子,您觉得这样?”
  江晏白点头:“很好,只有一点要注意些,先帝还在时,栾嬷嬷为了护着大姐姐,被宋太妃罚跪过两个时辰,从此腿上落下了病根儿,每逢阴天下雨就会疼痛难忍。”
  宋悠然闻言嘟囔道:“栾嬷嬷不会因此怪到我身上吧?毕竟,宋太妃是我姑母!”
  “……你想多了!”江晏白无语。
  “也是,我和清远伯府有仇,栾嬷嬷和宋太妃有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和栾嬷嬷立场是一致的。”
  她此时说的坚定,但第二日见了梳妆的一丝不苟、礼仪无可挑剔的栾嬷嬷,心尖儿还是不由的颤了颤。
  第一次见到宫里的嬷嬷,宋悠然不自觉想起了某清宫偶像剧里,那位擅长拿针的*嬷嬷。
  忆起童年噩梦,人便先矮了三分。
  “栾嬷嬷,你可能不知道,我和清远伯府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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