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萧恪陪同风瑶用过早膳，便提议一起去看看南璇。
风瑶顿时脸色一白，她笑笑，说：“说不定圣女还在休息呢，我们去是不是打扰。”
萧恪不解：“如果打扰的话，再回来也没关系。”
风瑶见劝不动，便勉强的说：“我今天还有些疲倦，就不去神殿了。”
萧恪点点头，让她好好休息，就出门了。
风瑶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院外，几息后，猛地将桌上的碗碟全部扫在了地上。
噼啪碎裂的瓷片四溅，有些划破了她的脚踝，殷出点点红，她也毫不在意。
风瑶绞着手间的帕子，像绞着南璇般痛恶。
神殿。
萧恪缓缓登上石阶，每上一层，他感觉自己里云层就更近一步。
每次来这里，他身体里总会充斥着一种莫名的情绪，他也说不上来。
他站在神殿前，俯视着整个盘风寨。
一条蜿蜒宽阔的河从山底下延绵而去，青翠的树，靛绿的河水，包裹着层层叠叠的居民楼。
萧恪目光眺望得远，甚至还能看到远处一座形状古怪的山崖，那山仿佛像被人陡然劈开一般，一面光滑如壁。
若是从那上面掉下去，估计绝无生路吧，萧恪心想。
这时，神殿里的一个长使走了过来。
“萧大人。”
萧恪点头，“请问圣女在吗？”
“圣女已经在闭关辟谷了。”长使回道。
“闭关辟谷？”萧恪不解，“她昨日才落水！？”
话尾语调微微上扬，带着怒气。
长使沉静的说：“每年的芒种时节是族人播种的时候，关系非常。每任圣女都需要在节日之前辟谷三日，三日之后设坛祈福，才能让天神感受到诚意，福泽越族。”
随后，她也安抚道：“圣女昨日就醒了，托我们谢谢大人的救命之恩。”
萧恪只觉得不可思议，眉头紧缩，他竟只想快点让汉越融合，废除这封建无理的旧规矩。
忽然，他手指传来一阵柔软。
萧恪低头一看，一头白狼正贴在他的脚边，将它的头颅拱进自己的掌心。
他蹲下身，顺着它的毛发：“上次我也见过你，你真好看，你叫什么名字？”
长使告诉他：“它叫阿大，是圣女所养。”
萧恪点点头：“阿大？真是个好名字。”
忽然，他脑袋闪过一些断断续续的声音。
“你连自己都养不好，养什么狼。”“叫阿大这难道威风吗？”“你这叫人假狼威，仗势欺人！”
是他的声音，似乎是在跟谁说话，可是他毫无头绪。
萧恪想要继续想下去，可是下一刻脑袋便传来嗡鸣一片，刺得他险些站立不住。
阿大担忧的哼唧了一声，萧恪笑了笑，脸色异常的下山。
回到居所，萧恪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问风瑶，他想着回盛安的时候去问父亲，关于他脑袋里那些奇怪的记忆。
几日前他就收到了朝廷的旨意，命他过几日回盛安，回禀这次访越的感想。
不知不觉，已是三日后。
这次祈福，是设在了萧恪初次来越族时设宴的山脚下.
高高的祭台上，南璇身着红白相见的祭袍，手举一串铃铛，吟诵着冗长绕口的歌谣。
颂完，她深深朝大山弯下了腰，至此，礼毕。
仪式没有小满时的劳累，却多了些庄重。
南璇从祭台上下来，将手里的铃铛交给了族长，族长站在了台阶中央。
双手展开，朗声道：“福佑我越，越族勇士们，谁愿为自己而战，为越族而战？”
萧恪忽地心一沉，不由的攥紧了拳。
在场的越族男儿们纷纷嘶吼出声，有些甚至撕破了自己的衣服，露出坚实的臂膀。
“我愿意！”
雄壮的声音响彻山谷，萧恪看着朝他缓缓走来的的苍曲，心底一片冰冷。
汉越，又要开战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