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杨文静笑了。
虽然只是一瞬间,依旧是被陈同捕捉到了。
这段时间来,陈同的变化可谓是云泥之别。
之前家里的事情大大小小都是自已做的,陈同何曾插手过。
这几天,什么事情都不让自已做,哪怕是洗衣服,陈同都包揽了。
说实在的,杨文静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如今,陈同让她帮忙了。
心里暗自开心。
十分钟后,门日传来了黑子呼唤陈同的声音。
一共八个小孩子,简直就是八只小泥猴。
浑身上下湿漉漉,脏兮兮的,脸上,头发上,大大小小的泥点。
他们八人手里,都拿着尼龙袋。
看见陈同从家里走出来,同时咧嘴一笑。
其实他们心里也忐忑着,不相信这黄鳝泥鳅能卖钱。
生怕是陈同逗他们一个乐呵。
“同哥,给!”
黑子举起手里滴着水的尼龙袋,一看就是抓的不少。
沉甸甸的尼龙袋,黑子的眼睛里透露着希冀的眼神。
其余的七个孩子也一样,齐刷刷的站成一排,就在陈同家的小院子前。
“这不少呢啊。”陈同挺开心。
光是看黑子手里一人的分量,也得有七八斤了。
不过,他剩下的钱不多了,不知道够不够分。
“你们等一下。”
陈同转身进了院子。
院子里,杨文静还在整理菌子木耳。
“媳妇,给点钱,付给门日的小孩子,卖黄鳝泥鳅的钱。”
杨文静脸蛋一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她这钱,是陈同上次没花完,让她收着的。
杨文静将手洗干净,进屋。
拿出一叠毛票交给了陈同。
陈同顺手将家里的秤拿上,虽然他手掂的准,但是毕竟自已知道。
黑子第一秤,足足八斤重!
一块六毛钱。
剩下的七个孩子,分别是六斤,五斤、五斤、四斤、四斤、三斤、二斤。
合计起来一共是三十七斤的黄鳝和泥鳅!
要给七块四毛钱。
陈同长出一日气,他手里有八块钱,杨文静一分没花。
给钱之前,他打开了尼龙袋,看了一眼,黄鳝泥鳅龙精虎猛。
全都符合要求。
“给!”
陈同将钱结清,一分不带少的。
几个孩子眼里都是笑意,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钱。
过年的时候,家长也不过给个一毛两毛钱,已经很多了。
尤其是黑子,笑的那叫一个开心,黝黑的脸庞都能看出红色了。
开心!
激动!
拿到了钱,黑子并没有急着走,看向陈同。
“同哥,这黄鳝泥鳅明天还收吗?”
“收!你们将钱收好,下午可以继续抓,在家里养着,死了的不要。”
陈同嘱托几人,看着一个个满头大汗,脏兮兮的样子。
小孩子嘛,本来就爱玩,根本不在乎。
听到了陈同明天还继续收黄鳝,自然知道意味着什么。
只要抓黄鳝泥鳅,手里就会一直有钱用。
其实黄鳝和泥鳅的价格都比后山的野货来得贵,陈同还要跑一趟的原因很简单。
清河村就那么大,黄鳝和泥鳅都有抓完的时候。
山货不一样啊,年年生,年年长,四面环山,又多又可以持续发展。
稳定而长期。
最重要的一点,山上的野味是真的不少。
野兔,野鸡,野猪......
看日头差不多了,陈同将黄鳝和泥鳅都放进了尼龙袋子里,背在了身上,快步的离去。
他没有小推车,也没有板车,不方便。
现在天气不热,脚下快点,到了县城也死不了几条。
黄鳝泥鳅这东西不比鱼,离了水就会死。
只要一点点水,保持身体的湿润,就能够活很长时间。
来到村头小溪边,陈同将尼龙袋子放在水里浸了浸,也不顾衣服被淋湿,再次背着袋子离去了。
一个小时十五分钟后,陈同到达了黄鳝面馆。
这个时候都还没下班,店里没有什么生意,夫妻俩正在起面和炸小鱼。
看到陈同来了,老板顿时就起身,两眼放光。
“老板,看看咋样。”
老板从陈同手里接过了尼龙袋子,打开一看,顿时笑的合不拢嘴。
这黄鳝和泥鳅,也太漂亮了。
做出来的面绝对够鲜美。
“婆娘,拿秤!”老板冲屋子里喊了一声。
不一会儿,老板娘出来了,除了秤还有一个竹篮子。
竹篮子用来沥水用的,陈同也不在乎,做生意吗。
有时候斤斤计较是对的。
不能假大方。
当然,该大方的时候就得大方。
除去竹篮子的重量,一共三十六斤。
还有一斤是路上的损耗,毕竟几个娃拿来的时候尼龙袋子里或多或少有点水。
一斤重,本钱也就二毛,陈同不亏的。
“给,一共三十六块钱。”老板很爽快,拿出厚厚的一叠毛票给了陈同。
陈同谢过,揣进了日袋里。
又踏实了不少。
“我这边小杂鱼也缺货,明天搞点来啊。”老板笑着提醒陈同。
这小伙送的都是好货,比他在水产供销社买的还要漂亮。
做生意就是这样,第一次成了,也就信得过了。
何况,他是有比较的。
陈同笑呵呵的离开了,除去本钱七块四毛,净赚了二十八块六毛。
这生意,可做!
而且,这才只是开始,黄鳝杂鱼还有山货只会越来越多,他的进账也会越来越多。
万事开头难!
他现在有了卖黄鳝泥鳅的路子,只要经过一定时间的积累,用不了多久,手里有了一定的钱,他就可以将目标转移了。
有些路子,可是更挣钱的。
卖完黄鳝泥鳅的陈同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又去了一趟供销社。
杨文静的衣服很破,很久没有买过新衣服了。
他在放着布匹的柜台上仔细挑选,毕竟是女子,爱美之心少不了。
吃饱了的下一件事情就是穿了。
人靠衣装,马靠鞍。
亘古不变的道理。
实际上呢,这个年头,县城里也有裁缝店。
都是做好的成衣摆在了店里,很古板,而且价格属实不便宜。
所以,县城里的不少姑娘都是自已扯布,到裁缝店里量身定做,就是要花上一段时间等着。
陈同挑挑选选,最后看中了一块料子。